蕭彥下意識警覺起來,環顧四周。
除了幾聲零星鳥叫和座下的馬吠外,異常安靜,什麼也沒發現。
半晌收獲還是不錯,什麼山羊、野兔、山雞,還有野豬……
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兩大板車,夠士兵們解饞了,楊舟楠很滿意。
他前腳剛下馬,回頭便見蕭彥策馬方到。
晌午的陽光格外刺眼,楊舟楠眯眼走過去,問“怎麼樣?獵到多少?”
“不怎麼樣。”
蕭彥下馬,士兵把馬牽開,馬鞍鉤上掛了幾隻野雞和一頭小山羊,確實不怎麼樣。
林子裡那幾堆馬糞讓他沒了心思,蕭彥朝軍帳走去,沉聲問“軍中糧草還有多少?”
“撐到回京城應該沒問題。”楊舟楠並行於側,偏頭看他一眼,咂摸出話裡有事兒。
“是有何發現?”
說來也奇怪,儘管蕭彥麵無表情,楊舟楠卻總能分清楚,這人哪句話是關乎要緊,哪句話是無關痛癢。
“狩獵之時,我在一片林中發現了馬糞和動物的腳印,數量還不少。”
蕭彥掀開布簾走進帳子。
“此處方圓百裡,不是高山便是草坡,沒有人煙,出現有人活動的痕跡,怕是有蹊蹺。”
楊舟楠跟著分析起來,“偌大的山林,不乏豺狼虎豹出沒,出現動物的腳印也屬正常,至於馬糞,許是狩獵時,士兵的馬匹留下的?”
就算動物腳印說的通,可是那些馬糞絕不可能是營中的馬留下的。
“不可能。”蕭彥隨意靠進椅裡,一手蜷曲搭在桌上。
“那些馬糞外表有些風乾,應該是前幾日留下的,此處還在狄國境內,不得不防,今日,多加派兵力巡視,度過今晚,明日一早出發。”
正說著,帳外進來一個士兵稟報。
“總兵大人,那狄國的囚犯瘋了,正鬨得厲害。”
楊舟楠看一眼蕭彥,走出大帳,還沒靠近囚車,便聽見聲聲高亢的詛咒。
“你們的血將灑儘大地,靈魂湮滅永世墮入地獄之爐,無輪回之機。”
烏其恩手腳被鐵鏈鎖著,身上和臉上,到處是鞭子抽過的血印,嘴角還在滲血。
他呼吸顫抖,失控地掙著囚車,那灰藍的瞳色透著森冷,怨恨入骨。
“啊——哈哈哈——”
烏其恩發狂拍打囚車,狠戾之聲如同一頭饑餓的野狼,仿佛要將人嚼碎,馬兒不安的吠了幾聲。
“爾等的靈魂,終將會碎於我族彎刀之下,長生天亦不能容忍你們的罪惡,哈哈哈……”
幾個看守士兵聽得心煩意亂,也跟著煩躁起來,心間如有鬼魅教唆,莫名生出幾分殺意。
正欲抽出鞭子,就見楊舟楠麵色陰沉地走近囚車,什麼話都沒說,突然舉手朝囚車柱子上的手狠狠砸去。
“啊啊——”
烏其恩還沒來得及看清楊舟楠的動作,就感覺到一陣劇痛。
一把匕首紮紮實實插在那手背上,他大叫一聲“砰”一聲倒下去,後背撞在車柱上,震得車身晃動了兩下。
士兵見狀連退三步,都知道楊副將是個出了名的暴脾氣。
“我來幫世子殿下醒醒腦。”楊舟楠單腳踩在車輪上,手臂撐於膝,“這一劑如何?世子可還滿意?”
烏其恩喘著粗氣,痛得咬牙直哼哼。
片刻後。
他乾澀起皮的雙唇才動了動。
“那狗……狗皇帝的走狗,果然個個陰狠毒辣,你有種,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