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瞎老頭從旁邊放滿鐵器的木架上,拿下一把鎖,悄無聲息的將門鎖住。
轉頭就穿過一道暗門來到前院,一群男人或坐或站,在屋中央邊喝茶水邊議論。
“他爹的,沒想到還是讓那小子逃了。”
“大哥,現在怎麼辦?拿不到賬本,我們該怎麼向上頭交代。”
“…………”
“不用擔心。”半瞎老頭走到門口突然出聲,“他已經被我關在後院。”
香蘭院外,街道還沒有恢複平靜。
蕭彥和楊舟楠雲裡霧裡走進樓,見幾個錦衣衛正在勘察現場。
他還沒有靠近,朝樓梯口隔遠喊一聲,“郎司!”
一個錦衣衛驟然回頭。
這人劍眉微聳,穿藍黑麒麟服,戴大帽,腰上掛牙牌,相貌英氣的很鋒利。
“擎君?”郎司朝蕭彥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蕭彥往屍體方向揚了揚下巴,“發生何事?”
郎司說“具體原因尚不清楚,從現場屍體的衣著看,大致方向可能是江湖劫殺。”
蕭彥隨之走近往地上看了一眼,表情漸漸顯出不對勁。
“這……不是楚翌嘛?”
郎司問“你認識?”
“他是曾經工部尚書薛瀾祁手下的侍衛。”楊舟楠在一旁補充道。
郎司說“他幾年前就因為修建皇陵坍塌被罷官免職了,他的侍衛為何在此處被殺?”
薛瀾祁當年修建皇陵本來已經快竣工,卻在臨近收尾工作的前半月突然坍塌。
據他本人交代,在坍塌前隱約聽見有火藥爆炸的聲音。
他被罷官回鄉多年,而今楚翌卻身死京城,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蕭彥細嚼著思緒,走到不遠處的人麵前蹲下。
這人躺在血泊中,身上刀口遍布,一側胸前衣服破開一大道口子,裡麵皮膚可見丁點兒灰黑。
他二指撥開衣服,是一個星宿連珠成某種方陣的圖騰。
蕭彥眉目倏然蹙緊,這些人正是他為了老父親被炸一案,暗中調查的人。
隻是他們行蹤詭秘,半年前就掉了線索。
現下光天化日,竟出現在青樓劫殺楚翌,不尋常。
郎司勘驗完現場命人抬走屍體,準備出門搜查,隻聽蕭彥在身後叫住他。
“等等,在這些人身上有何發現嗎?”
郎司拿起手中一把短匕首,說“這是從那人身上搜到的。”
蕭彥拿過去,抽出來轉著看了看,刀身上也印有那個圖騰。
“這把匕首做工精細,比市麵上賣的大多數材質還要好。”郎司看著匕首說“得先查一查武器鋪和鐵鋪。”
蕭彥插回匕首,“此事,我與你一同去。”
“你是為了……”郎司略微一頓,又很快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那走吧!”
錦衣衛火速沿街道一路排查,路人惶恐避讓不及。
一個小眼睛的男人站在角落,目光掃一眼錦衣衛,向旁邊的路人打聽。
“這是怎麼了?”
“香蘭院出了命案,在追一夥蒙麵殺手。”
“那太醫身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竟惹得殺手和官爺追。”
“…………”
蕭彥跨進破廟,楊舟楠跟在後麵,郎司目視環繞,踩過瓦礫堆四處查看,走了幾步,腳下頓感踩到一個較軟的東西。
他邁開腳,露出一隻沾滿灰的人手,頭也不回對身後之人喊。
“擎君,這邊有發現。”
蕭彥剛走過來,又聽另外一邊楊舟楠的聲音。
“這邊佛像底下也有人。”
郎司命人將瓦礫清理開,前後拖出五個人,他用刀鞘撥下幾人的麵巾。
“這些人身上都沒有刀口?”
郎司蹲下來細瞧著,幾個人臉上滿是厚灰塵,鼻子和臉頰周圍都是被重物砸過的於痕,還有血跡。
隨即,他又隨手捏開嘴巴看了一眼,嘴裡乾淨,鼻腔也隻是在鼻口處有一些灰塵,深處並沒有。
郎司心中略泛疑,“不是被悶死的?那是……”
他伸手抹掉一人臉上的厚灰,手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紮到,疼得立即縮回來,指尖滲出一顆血珠。
待把那人臉上灰塵清理乾淨後,發現眉心處竟插著一根針,大半截都已經嵌進肉裡。
旋即,他挨個查看其他人。
隻有兩人眉心有針,其他三人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