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
陸子卿立即站起身,“院判大人有何事?”
苟院判冷臉說“希望你在處理公務上要時刻謹慎,切不可三心二意,彆以為有大臣保舉就肆意懶散,若是出了大事,不光自己腦袋不保,還要牽連彆人。”
陸子卿本想解釋送藥耽擱的事,開口卻說了彆的。
“大人……所指何事?”
“我就是提醒你,既然你進了太醫院,公務上需得認真負責,免得有損定北侯的顏麵。”
他說完,甩袖走出辦事房。
陸子卿看那個背影,低聲斟酌一句,“肝鬱氣滯,腎氣虧虛,明顯已是更期之症啊。”
寫方開藥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以前跟隨師父出診時,都是師父看診,他開方,師姐抓藥,三人默契相當。
少頃。
一道淺影蓋在桌案上,陸子卿抬頭,見一位年輕太醫站在桌前,他連忙起身以示尊敬。
“池大人。”
池暮生與陸子卿身高相仿,隻是年齡要長幾歲,也是個五官俊秀,氣韻上乘的美男子。
他含笑,歪頭看桌上幾張方子。
“我原以為你隻在大小方脈,以及針灸傷寒方麵頗為熟知,沒想到你還懂婦人方?像你這樣各門學科都熟知的醫學生,我是很久沒看到了。”
“池大人謬讚了。”陸子卿說。
“這是替誰寫的?”
“是替林大人寫的。”
“哦?”池暮生笑了,“是他那位未婚妻嗎?”
“啊?”陸子卿略愣,反問“池大人也知道?”
池暮生收斂笑意,輕咳,“略有耳聞,沒什麼你寫吧。”
旋即,他朝門外走,隻是沒走幾步腳步便停下,又退回來。
“呃……那個,在宮裡當差啊,凡事需多留個心眼兒,公事勤勉是挺好,但是為人呢不要太實誠,容易吃虧,還有……”
池暮生隨手將一個綠色小瓶放在桌上。
“小膳房沒有冰了,這個你拿去擦擦,臉上的指痕會很快消下去。”
陸子卿“……”
臉抹成這樣也看得出來?這麼明顯嗎?
他想起方才那幾位太醫的嘲笑,立即反應過來。
“皇宮大內這種事不新鮮,日後多謹慎些,走了。”
陸子卿雖然來太醫院不久,但是誰人是什麼行事作風,還是看的很清楚。
他很少與池暮生接觸,隻覺得這人平日言語不多,做事細致妥帖,深得兩位院判喜歡。
而且也沒有看不起人的意思。
藥膏效果不錯,陸子卿用一陣子,臉上的指痕真消下去不少,隻殘留一片紅。
即便這樣,還是沒騙過麵糙心細的蘇乘風。
“你的臉怎麼了?紅成一片。”他撐傘擋在陸子卿麵前,“頭發也是濕的。”
陸子卿皮膚偏白,被打被掐後越是明顯,就連武吉這個心大貪玩兒的毛頭小子都看出來了。
“是啊陸大哥,你的臉怎麼紅紅的?”武吉打哈欠,淚眼汪汪,笑說“像抹了胭脂的姑娘,還……怪好看。”
陸子卿“……”
蘇乘風“……”
這是什麼鬼比喻?
蘇乘風皺眉“嘖”一聲,側臉瞪過去,那大嘴巴立即老實了。
“唉……就是不小心撞到門框。”陸子卿含混說“一點小傷晚上就消了。”
蘇乘風“……”
他發現這人總拿自己當是武吉那種棒槌,按照他對這人的了解,越是這麼說就越不能信。
“那你撞門的技術還獨具一格,兩側臉同時撞上。”
蘇乘風也不繞彎子,直言問“是不是那狗東西打的?他還讓你去淋雨了?”
陸子卿麵沉似水,心下翻湧。
他發覺,這小子的眼力完全可以去大理寺辦案了,到禦藥房做個切藥工委實屈才。
“你說的狗東西是誰?”陸子卿將話題岔開說。
武吉跳出來應聲,“不就是那個苟院判嘛。”
苟院判?
陸子卿心裡默念著,“苟董曦?狗東西!”
他一臉無語的笑道“閒的。”
“不是我取的,是乘風大哥取的。”
武吉屁顛兒屁顛兒跟在一旁打小報告,當即招來主犯一個習慣性後蹬腿,而從犯早有預判飛快躲開。
兩人你踢我躲,濺得陸子卿白衣下擺一身泥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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