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咽一口唾沫捂住下身,用蹩腳的胡人口音,尬笑道。
“不好意思差爺,我……我尿急,一時沒憋住,就……嗬嗬嗬……”
“尿急?”領頭錦衣衛眼神尖銳,打量幾人衣著,“胡人?把通關文牒拿出來?”
“差爺,我們原是要出城辦貨,通關文牒不甚弄丟,隻補辦了這張路引。”郭州客氣的把東西遞給他,“哪知道趕巧遇到封城,這才來住店。”
領頭錦衣衛拿過去瞧了瞧,很快遞還回來,又打量其餘人,沒發現什麼異常,繼而放下戒備,撂下一句“走了”往門外去。
楊舟楠騎馬在小街上轉,時不時有錦衣衛和兵馬司的人路過,他扭頭朝幾丈遠落單的人喊。
“你杵在那裡做什麼?”
蘇乘風聞聲,將目光從側麵的窄巷收回來,晃了韁繩跟上去。
他駕馬慢行沒有說話,眼睛隻向四處遊移,聽楊舟楠問。
“誒,我說,這幾日怎麼又不和我說話了?你什麼毛病?”
蘇乘風一臉無語,回盯了他一眼,不自在道,“不是將軍有什麼毛病麼?”
楊舟楠聞言反應一瞬,嗤笑一聲。
“所以,你怕我會對你做什麼,就連晚上睡覺都要鎖房門了?洗澡都得避著我?”
他嗬嗬一笑,“晚上怕你冷,好心給你加點被子,我又不是禽獸,瞧把你緊張的。”
說起此事,蘇乘風就哆嗦。
有一次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覺臉上有東西壓著。
睜開眼,就見楊舟楠坐在床邊,手摸到自己臉上,一臉平靜看著自己。
他醒了,姓楊的才把手縮回去,連忙指著新抱來的被子,支支吾吾解釋一句後,匆忙離開。
還有一次更是,蘇乘風晨起醒來,瞧見楊舟楠拉著自己的手,就趴在枕邊睡著。
要不然便是換衣服時,這人忽然闖進屋,還彆有深意的盯著他看……
這一切,蘇乘風覺得詭異又……彆扭。
想起以往,完全沒有這般彆扭。
那時天熱,蘇乘風下差回去,都是直接脫光了站在井邊衝冷水。
小院就住兩個男人,根本不用避諱什麼,衝完澡,楊舟楠還拿帕子給他擦乾身子。
後來天氣漸冷才轉到洗澡房,也是楊舟楠燒熱水。
或許男人都怕麻煩,兩個人便經常一起泡浴桶裡洗,這樣就不用燒兩次水,省事又方便。
再說到吃飯,楊舟楠隻會做些簡單的麵食,想吃好的,都是蘇乘風親自抄刀掌勺,楊舟楠就負責打下手和看火。
一個小院不大,兩個大男人沒有秘密,每天坦誠相見,生活過得比隔壁兩戶,富商包養的妓女和妓男還要有滋味兒。
以前才入軍營時,按蘇乘風快意恩仇和豪爽的性子,愣是看不慣楊舟楠這種官架子,脾氣還不好。
後來,日日和他相處,大半年下來,漸漸覺得,這人好像也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欠揍。
做事不問緣由,總在自己正需要什麼的時候,忽然把東西送到位。
這可能是作為屬下,極會察言觀色練出來的習慣吧。
再後來,蘇乘風心裡不討厭他了,反而覺得,這人和自己一樣,性子耿直豪爽,武功也不錯。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欠揍,但是私底下,往實處上說,是個做好兄弟的人選。
隻是麵子上,蘇乘風還是一如往常,得繃著。
直到後來秋獵,他驚愕的知道姓楊的有斷袖之癖,還露出那副從來沒有見過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