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握緊了陸子卿的手。
“我無時無刻不想了解你,更想努力追上你,隻盼有朝一日你能看得見,就算你腳步太快越過荊棘,哪怕隻有一絲的可能,我也會儘力趕上,哪怕被刺的傷痕累累,也會為你掃清障礙。”
“若是你不喜歡,那我便站在你目之所及的地方,那樣,你隻要稍微回頭便能瞧見,或許……在你麵前我不算是最強的人,可我此生卻也想癡心妄想一回,想做你的後盾,想你在憶苦思甜時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可是……”
父親的話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那股無力感與刺痛再度如針紮般刺到他的心上,痛到讓他幾近哽咽。
“為什麼?我迫不及待的想回來見你,可是……為什麼命運要如此捉弄我,我……”
蕭彥明明在極力克製情緒,可不知為什麼,卻是越說越不能控製,隻覺周身被束縛裹挾的很痛。
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失去,害怕離彆,那隻握緊陸子卿的手在隱隱發抖。
“子卿,我不想你離我遠遠的,可是這一次,我……我的夢,它好像真的要落了空。”
或許是這番情真意切濃烈,陸子卿這個看破俗世紅塵的人竟也生出兩分動容。
他看見蕭彥眼裡隱隱蒙上水霧,自己的眼眶也開始隱隱泛酸。
沉默了少頃,他在那股無形的酸澀中擠出一絲笑意。
“在我眼裡,侯爺一直是最好的人,若是……”
他沒有說出那句話,也不能說,隻將自己又隱進那抹昏暗中緘默,直到蕭彥摟住他的臂膀,在額頭上輕柔地落下一個吻,他的指尖才猝然揪緊了被褥。
陸子卿心跳如鼓,茫然無措,還沒反應過來該怎麼辦時,隻覺有滴濕熱的水珠墜落到眉間,再慢慢滑落到臉頰。
這一刻,他是真的怔愣了,大腦近乎一片空白。
蕭彥彆開臉離去的同時,陸子卿指尖觸到那滴眼淚,緩緩移到眼前,又把目光落到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上。
直到隔簾外的小榻再無動靜,他恍惚間才回過神來。
這一夜過得極為漫長,長到讓隔簾內外的兩個人輾轉難眠,燭光儘數熄滅,不知過了多久,屋裡終於沒有絲毫聲響。
兩日後,熹寧知道蕭彥回京的消息,高興的就差跳起來,病都好一大半,也顧不得形象,赤著腳在屋裡走來走去。
素馨忙拿了衣裳給她披上,欣喜地說“小姐,還有好消息呢。”
熹寧激動的看著她,問“什麼好消息?”
“當然是郡主的婚事啊。”素馨也跟著激動,比自己成婚還開心,“侯爺答應了與郡主成婚。”
“什麼?他……”熹寧欣喜到不敢確信,“他果真答應了?以往皇上給他賜婚,他都百般推拒,這次……他居然答應了?”
“是真的。”素馨嗬嗬一樂,說的自豪。
“奴婢說什麼來著,小姐隻需裝成鬱症,每天茶飯不思,以小姐的身份,再借太子與皇上、太後給蕭家施壓,此施壓也並非強迫,而是以商量之態,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唯有如此,他才會心甘情願的迎娶小姐,而小姐也並非是以強硬手段來逼迫他之人,一切都是他自願。”
“再者,以蕭家世代忠心,前幾年蕭彥便數次推辭,總不能次次推脫吧?所以,那些年也恰好成為這次的鋪墊,那他勢必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應下這樁婚事。”
熹寧字字句句聽得真切,目光漸漸從不敢相信變為險中得勝,再到確信,她臉上欣喜不減。
“對,你說的沒錯,以蕭彥的冷傲,若隻是用身份的強硬來逼迫他就範,那他很可能就是寧死不屈,唯有以弱智取方屬上策,日後我也不是那個罪人,一切皆是他心甘情願,他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不代表以後也不喜歡。”
素馨掩唇一笑,“依小姐這般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之姿,侯爺以後必然會對您愛得死去活來呢?”
熹寧羞澀的莞爾一笑,跟著心情暢快的伸了伸懶腰。
“快去拿吃的過來,我餓了,這段時日都給餓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