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忙起工作,沒有再看手機消息,等到她抽出空看消息時,發現聊天框中又多出一條時隔五分鐘的消息。
不同於上麵聊天的拉扯和撒嬌,口吻明顯是興師問罪。
老板【麻煩江太太抽空給江先生解釋一下,我送江太太的花和口紅你讓安保扔掉,卻收其他男人送的巧克力。】
許羨卷翹的睫毛輕顫,忍不住扶額,她就知道事情不會簡單結束。
她餘光不經意瞥見旁邊未拆封的口紅禮盒,想到了哄他的主意。
許羨悄無聲息地拿起一份不重要的文件,手裡捏著一支黑管金邊的口紅進入辦公室。
辦公室一片祥和安靜,隻有輕微的鋼筆尖頭觸及紙張的摩擦聲,輕微細膩,沙沙作響。
光影錯落,斑駁交織,透明的落地窗外風景如畫,夜晚霓虹的燈尚未亮起,參差錯落的高樓大廈起起伏伏,波濤的江景一覽無遺。
洶湧的江水時不時擊打岸邊堅硬的石頭,發出陣陣駭人的響聲。
隔音玻璃的質量極好,窗外吵鬨的聲音全部給建築物隔絕。
室內一如既往的靜謐,淡淡的木質香調從香薰中散發,一點點侵蝕人的大腦,安靜到讓人忍不住放鬆。
男人身著手工定製的黑色高領毛衣,同色係的西褲緊緊過包裹著大腿,交疊的長腿無處安放,隨性地擺在辦公桌下。
他一臉沉穩,低頭專注於工作內容,內斂穩重,不被外界打擾,舉手投足不經意流露出幾分世家精心教養下的矜貴和傲氣。
清雋的麵容不笑時自帶幾分疏離,淡淡的冷感浮現在臉上,絲毫沒有溫度可言,感覺不近人情。
許羨膽大地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黑色的裙邊在細瘦的腳踝處蕩漾搖曳,蔥白的手指將那份不重要的文件往前推了推,送到江時白跟前。
見他不抬頭,許羨掐著一把嫩嗓,嗲聲嗲氣道“江總,有份文件麻煩您簽一下字。”
聲音經過刻意的變化,原本清冷空靈的嗓音變得甜膩,嬌滴滴得惹人憐。
黑金色鋼筆利落的在原本攤在桌麵的文件空白位置揮灑下最後的筆墨,江時白聽見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慢條斯理的合上鋼筆帽。
他將她的方方麵麵,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刻在腦海之中,幾乎能做到她一進入辦公室,聽到不疾不徐清脆的腳步聲就能斷定是她。
就在許羨以為他不上道的時候,江時白淡然的目光落在她那張略施粉黛的鵝蛋臉上,冷涼的目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潛藏的溫柔。
他從容淡定地接過文件,瞥了眼透明膜下的字體,確定這份文件隻是借口後,連文件都沒有翻開。
江時白唇角含笑,修長的指尖曲起,指腹不輕不重地點了點文件封麵,“許秘書想要我在這份文件中簽字,不該給我一個像樣的理由嗎?”
這是一疊被他們pass掉的廢紙。
“理由?”許羨單手撐著下巴,姿態疏懶,像是儘在她的掌握中一般,調皮地歪了歪頭,“江太太想你簽字,可以嗎?”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毫無殺傷力可言,細聽還有一絲撒嬌的意味。
兩人隔著一張辦公桌的寬度,卻好似中間沒有任何阻隔的距離,眼神在空中拉絲。
江時白眼神暗了暗,喉結輕輕滾動,重新拾起蓋好筆帽的鋼筆,擰開上麵的蓋帽,筆尖抵著空白位置,利落地在文件落款處簽字。
許羨見狀眼尾笑意加深,接過他簽好字的文件,起身走到碎紙機麵前,啟動程序,原本厚厚一遝文件在短短幾秒成為碎紙片。
“許秘書讓我簽完字,卻又毀掉文件,是想做什麼?”江時白翹著二郎腿,鬆鬆垮垮地靠著辦公椅,饒有興致地挑眉。
他漆黑的眼眸深幽,盯著碎紙機跟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