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眼睛睜的大大的,他視線的焦距本來是盯著那個神秘漩渦,一下無縫切換到親媽的大眼,饒是經曆了異世界的他也差點沒繃住喊出來。張母則是將已經到喉頭的尖叫生生咽了下去,然後旁邊傳來了沉重的臉盆落地聲和水撒地上的嘩啦聲。張山母子一個向右扭頭,一個向左,三人六隻大眼互相看來看去,張山發誓他們一家眼睛從沒這麼大過,三人誰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張爸打破了沉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眼花了麼?”。
還沒容有人答話,護士站的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問到“怎麼了?”,張母一激靈,她迅速判斷形勢,然後用眼神發出了“先把護士糊弄過去,一會兒再說”的眼波信號,扔給了兒子,張山收到訊息,點點頭表示“收到並理解到精髓,而且讚同”。隨即把這個信息用眼神甩給了丈夫,卻沒想到丈夫發了同樣一段眼波信息,兩段信息在空中碰撞,宛如實質,碰的鏗鏘作響。
既然達成一致,爸爸開口說到“不好意思,臉盆掉地上了,水撒了,一會兒我拖一下”,小護士表示可以找保潔來拖,張爸拒絕了,“水不多,我們自己弄,不麻煩保潔了”,說著進入洗漱間,拿出拖把,開始拖地。小護士點點頭,看到張山醒了,微笑道“3床醒了?恭喜恭喜!用叫一下白院長麼?”,張母趕緊答話“不用,不用,白醫生剛走”小護士再次點頭,轉身離去。爸爸扔掉拖把,跟了上去,目送小護士走遠。這才把門仔細關好,撿起臉盆,轉身回到病床前。
小聲的說“人走了,現在說說吧,怎麼回事?我怎麼看見你突然出現了?”,張母責怪的瞪了張爸一眼,然後轉頭看著兒子,“彆理你爸!兒子你感覺怎麼樣?頭疼不疼?哪兒不舒服?餓不餓?想吃啥?”。
張山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還得是親媽啊,話說自己還真沒什麼饑餓的感覺,但來自親媽關心的話語讓人聽著溫暖。
“媽,我感覺沒什麼不舒服,也不餓,這到底怎麼回事?昨天出的事兒,我為什麼會在天雲醫院這兒?”,於是張母簡單說了一下,他昏倒後,胖子王磊該怎麼給她打的電話,怎麼進的當地醫院,然後被救小女孩爸爸怎麼找的飛機,又把他運到了天雲醫院,然後手術,手術後又昏迷,一直到現在。
然後張母也好奇問道“剛才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沒了又出現?”。張爸同時也盯著兒子,迫切的想知道怎麼回事。
張山回答“我也不太確定,我半睡半醒的時候看見了腦袋裡有個白球,意識一碰白球,眼前就出現了個黑色漩渦,手一碰漩渦,就躺到了野地裡。我一緊張,又用意識碰觸了腦中白球,然後又看到了個白漩渦漩渦,手一碰,就看見您盯著我,後麵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張爸張母如聽天書,互相對視了一眼。張爸問“你現在還能看見漩渦麼?”,張山抬頭心念一動,腦中白球浮現,意識一碰,又一陣天旋地轉,漩渦再現,他再次站在了漩渦前,仔細的觀察了漩渦的形態,一平方大小,邊界並不明顯。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預留針還在,輸液管連接的輸液架浮在空中,自己身穿病號服,蓋著薄被,自己與其說是“站在”漩渦前觀察,不如說是“躺在”漩渦前。隻是身下的床單,床墊和床都沒了,自己感覺不到重力,也感覺不到自己呼吸。腦中白球還在,他心念一碰,張山再次回到病房。
“媽,我這次去了多久?”張山問道。張爸張母再次對視了一眼,在他們眼中兒子好端端躺在病床上沒動。剛才張爸問兒子是否能看見漩渦,兒子馬上問自己去了多久,以致於張爸張母都有點疑惑。
張山看出了父母眼中的疑惑,不敢置信的說“你們沒看見我離開”,父母齊齊點頭,張山表情凝重,“我剛才又去了漩渦門那裡”,現在張山管那個漩渦叫做“漩渦門”。
張山接著說“我剛才離開了一陣子,在漩渦門前,我身上穿著病號服,被子,輸液架也都在,我感覺是裡麵時間流速應該是靜止的,藥液不會向下滴落,我還摸了自己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感覺在裡麵呆了至少2分鐘”。
張爸張母第三次對視,張爸沉吟了一下,問道“裡麵沒有床麼?能聽到聲音麼?”,張山搖搖頭,“沒有床,也沒有聲音”,張爸雖然供職於銀行,但畢竟是理科生,思忖了一下,說“兒子可能在另一個時空,在漩渦門前的時候,應該就是量子力學中的疊加狀態,兒子你有沒有聽說過薛定諤的貓這個典故?”。
張母糊塗了,“這怎麼又扯到貓了?”。
張山微微一笑,解釋道“媽,薛定諤的貓是個物理學家薛定諤提出典故,大意是將一隻貓關在一個裝有少量鐳和氰化物的箱子裡,其中鐳有可能會發生衰變,也有可能不發生衰變,這兩個事件發生的概率相等。如果鐳發生衰變的話,就會觸發機關打碎裝有氰化物的瓶子,貓就會死亡;如果鐳不發生衰變的話,那麼貓就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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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的表情有點疑惑,“那和你的消失有什麼關係?”,張爸接著說“是一回事,根據量子力學理論,放射性的鐳是處於衰變與不衰變的兩種狀態中,所以在觀察者打開容器之前,這隻貓應該是處於死或者活的疊加態,也可以認為這隻貓是處在一個典型的量子糾纏狀態,直到打開容器的那一刻,第三視角觀察後這種疊加態才能消失並確定貓是死還是活。”
然後張山接話說“沒錯,也就是說沒打開箱子之前,貓處於一種疊加狀態”我在漩渦門前的時候,我也處於這種狀態,我既在床上躺著,也在漩渦門前,我自己做了自己的第三視角觀察者,所以我可以選擇自己的狀態”。
張爸點點頭,“應該是這樣”,隨即又提出了新的問題,“那你消失又是怎麼回事?”,張山想了想,說“我可以通過觸碰漩渦門,去了另一個地方,我不知道是哪裡,是個荒山,四周寸草不生”,說罷,張山在被子裡一陣摸索,然後在被子裡捏出一個“小石塊”遞給了父親。
父親接過“小石塊”,表情非常震驚,要知道醫院的被子常換常新,保潔一天2遍打掃,屋裡彆說是石塊,就連塵土很難看到。
“石頭”入手感覺很重,張爸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普通石頭沒有這麼重。他把“石頭”放在眼前,仔細觀察,這塊“石頭”更像是一個土塊兒,除了沉重沒有什麼其他特點。
張母接過“石塊”,在手裡掂了掂,有些納悶,看這“石塊”上滿是泥土,於是走進了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放了點水,把“石塊”泡了起來,打算一會兒刷刷看到底是什麼石頭。
張母回來後,張爸於是又問兒子“小山,你還看見什麼了,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張山仔細回憶了一下,“我碰到漩渦後,就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了,能看見遠處的山,但是都是土黃色的,印象裡沒看見什麼綠色植物,空氣裡也沒什麼味道,有一點點風,好像也不是很熱。然後我一激動就碰觸了腦中白球,就“站到”了漩渦門前,但這次是個白漩渦,我伸手碰了一下就回來看我媽瞪我了”。
張母又問“這個腦中白球你以前看見過麼?”張山犯了難,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想撓撓頭,卻碰到了厚厚的紗布,隻得放棄,“對了!”張山靈光一閃,“媽,您還記得我6歲那年,上山從樹上摔下來的事情麼?”,張爸接話道“怎麼不記得,你小時候淘氣爬樹,倒栽蔥摔下來,可把我和你媽嚇夠嗆,萬幸沒啥事!”。
張山回答“那時候我就看到過這個腦中白球,但是和現在不太一樣,但隻是靜靜懸浮在我腦中,我還和你們說的”,張家父母對視了一眼,張母眼神“孩子說過?”,張爸回眼神“咳咳,不記得了,你有印象麼?”,張母收到後回眼神“我也不記得了,那時候孩子小,說點奇怪的話不足為奇!”,張山一看父母眼神聊上了,馬上甩出一個眼神,分彆扔向了父母“那啥,我還在呢!不要私下傳遞消息!”,父母馬上回眼神“小大人說話,小孩兒彆插嘴!”
一家人結束眼神交流後,張母說,“那時候還帶你去了醫院,檢查身體給你拍了腦ct,說是有個有的積液,問題不大,會自然吸收。過了幾個月又去複查,說積液已經鈣化,以後沒有什麼影響,我至今還記得醫生說,那個鈣化點可真圓啊!”,張山問“然後呢?”“什麼然後?醫生說沒事了,我就沒再放在心上”。
張山有點哭笑不得,老媽也是心大,複查隻就獲得了醫生真圓的評價,啥後續措施都沒采取。“醫生說都鈣化了,是很常見的”媽媽補充道。“孩兒他爸你說,小山獲得的這個能力是不是跟這個鈣化點有關?”,張爸略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概率很大”。
緊接著張爸說,,“那下一步我們就要考慮一下,小山的這個能力要不要示人了!”。
張山到是很高興,沒想到自己也能成“超人”,馬上表示“這個可以找科學家來研究一下,看到底怎麼回事。另外我也很好奇,對麵是什麼地方”。
媽媽愣了一下,說“研究的事情還為時過早吧,你身體還沒養好,彆以後再有啥後遺症,再說以後還得考大學,耽誤學習咋辦?”。
說到學習,張山又歎了一口氣,本來學習成績就不咋地,這又半個月沒上學了,估計完全好得一個月,一想到那做不完的卷子,張山又有點頭疼了。
“不行,不能讓彆人知道這件事”,張爸開口了,“孩兒他媽你想過沒有,這種人隨時可以消失的能力意味著什麼?國家肯定很重視,保不齊會組織一大幫科學家來研究,但是國家也一定會把這種事情列為高度機密,一旦上升到國家層麵,小山彆說上學了,人身自由能不能保障都兩說”。
“怎麼會這樣?”張母大驚,“配合研究不就行了,怎麼還不能保證人身自由了?”。
張爸回到“這種前所未見的異能,往小了說是人體未解之謎,對醫療研究有很大價值。往大了說可以作為武器來研究,上升到國家安全的高度,到時候也彆說人身自由了,切開腦袋做研究的可能性都有”。
張母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了,張山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當然了,我相信我們的龍國,相信我們的政府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張爸補充了一句。然後又對兒子說“但是公開你的超能力,起碼你平靜的生活會被打破,大概率你的高中生涯就結束了。當然你應該可以在彆的環境下繼續讀書,但是你的朋友圈,你的同學夥伴很難再和你有交集,甚至。。。”
張爸一咬牙“甚至我和你媽能不能經常見到你都兩說!”。
“有這麼邪乎麼?孩兒他爸你彆嚇唬我”,張母嘴唇都有點哆嗦了。
此時張山也已經冷靜下來,他想的更為深遠,父親說的對,這個聞所未聞的能力如果引起國家注意,萬一哪個瘋子科學家要開顱看看,保不齊自己被拉走切片。
此時,一家三口都打定了主意,要保守這個僅僅屬於家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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