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明望著眼前這精心布置的局麵,心中已然明了,這多半是議府與寒江會聯手設下的陷阱。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肯定“寧威鏢局之事,絕非表麵那般簡單。西門大哥當初欲深入調查其違規行徑,卻遭遇了重重阻撓。而寧威鏢局,又恰恰是唯一一個敢於與寒江會正麵抗衡的鏢局。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聯係。”
鮮於古與胡正夫聞言,皆是沉默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對事態複雜性的認可。鮮於明見狀,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陸洲兄弟,你今日之舉,無疑已經做出了選擇。你選擇了站在議府那一邊,也就意味著,你與我們甲秀府的兄弟們,從此分道揚鑣,再無瓜葛。”
陸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諷也有決絕“甲秀府?那些所謂的叛黨,早已被我們悉數剿滅。如今剩下的,皆是識時務、歸順議府的精英乾將。你們,不過是些冥頑不靈、負隅頑抗的叛賊罷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甲秀府眾人的不屑與輕蔑,仿佛他們已是注定要被曆史淘汰的過時之人。
計小星眨了眨眼睛,滿臉好奇地追問道“議府與甲秀府,難道不是同氣連枝,一路同行的嗎?”
鮮於古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解釋的微笑,緩緩道來“甲秀府啊,那是專門統率軍隊將領的所在,負責軍中的一切事務,可謂手握兵權,威嚴赫赫。而議府呢,則是甲秀府的上一層級,它不僅掌管著更廣泛的政務,還負責對甲秀府等下屬機構進行指導和監督。簡而言之,議府是甲秀府的上級,兩者雖有聯係,卻各有職責,層次分明。”
這時,西門玉堂臉色蒼白,嘴唇微顫,因失血過多而近乎虛脫,但即便如此,他仍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抬起頭,聲音微弱卻充滿了不甘“陸洲……我知曉你覬覦甲秀府首領之位已久,隻是未曾料到,你竟會采取如此卑劣的手段來篡奪……”話未說完,他已力不從心,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陸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陰森“西門玉堂,彆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這可不是我謀奪篡位,而是你,身為甲秀府的首領,卻玩忽職守,與那些賊人勾結,害得隆武城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如今,甲秀府的兄弟們已經火速將你的罪證送往金陵城,待到金陵城總府批下海緝批文,你西門玉堂,將真正成為無處遁形的罪人!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念在你曾經為甲秀府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讓你用那虎頭鍘自行了斷,也算是對你的一種成全。”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得意與威脅,仿佛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
胡正夫雙眼圓睜,怒火中燒,他一步上前,手指著陸洲,罵聲震天“你這個混蛋!寒江會的那些賊子就堂而皇之地站在這兒,你視而不見,反倒要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當初與西門玉堂一起並肩作戰,共曆生死,如今你卻翻臉無情!老子定要親手扭斷你的脖子,讓你知道什麼是兄弟情義,什麼是江湖道義!”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慨與不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儘的恨意與決絕。胡正夫的身軀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但那雙眼睛卻如炬火般明亮,死死地盯著陸洲,仿佛要將他燃燒殆儘一般。
胡正夫的罵聲在空曠之地回蕩,字字如刀,直刺陸洲的心窩。然而,陸洲卻隻是冷冷一笑,仿佛這些指責與怒罵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陣無關痛癢的風,吹過便罷。
“胡正夫,你口口聲聲談兄弟情義、江湖道義,卻可曾想過,你們所謂的正義,不過是一己之私的遮羞布?”陸洲的聲音陰冷而嘲諷,他緩緩上前幾步,目光如刀,逐一掃過甲秀府眾人的臉龐,“西門玉堂私通寧威鏢局,引入鬼刹,害得隆武城百姓受難,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而你們,卻盲目跟從,助紂為虐,還妄談什麼道義?真是可笑至極!”
旁邊,寒江會的眾成員靜默而立,其中一位身形瘦削,麵容峻峭的男子緩緩啟齒,他的聲音雖細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鋒芒“諸位能夠現身於此,無疑意味著夜聖君與冰娘子那等高手竟也未能阻擋你們的腳步,實在令人刮目相看。今日之局,即便是甲秀府與議府聯手,調集數百鐵騎,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將你們一網打儘。我寒江會素來不參與官家事宜,今日便破例一回,做件積善之事——助隆武城議府、甲秀府一臂之力,共同擒拿那西門玉堂,諸位意下如何?”
言罷,他輕輕抖了抖衣襟,眼神中閃爍著智謀與決絕,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既展現了對對手的尊重,又不失寒江會作為江湖豪強的自信與霸氣。周圍的空氣似乎因他這一番話而凝固,靜待著接下來事態的發展。
計小星察覺到眼前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險氣息,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好奇地詢問身旁的鮮於明“此人是誰,竟給人如此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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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於明目光銳利,輕輕瞥了那人一眼,低聲回答,語氣中帶著幾分謹慎“十二連環塢的大當家,郭峰,江湖上人稱‘千手尊’。他手段毒辣,很少有人能在他千手如來掌下討得便宜。”
正當他們準備拔刀相向時,一股渾厚的氣壓如狂風驟至,帶著不容小覷的力量席卷而來,計小星敏銳地察覺到,這股力量的主人絕非等閒之輩。未及眾人反應,一道身影已如鬼魅般閃現在計小星、西門玉堂等人麵前,其速之快,令人咋舌。
眾人定睛一看,無不露出驚愕之色,失聲喊道“玄之義玄大俠!?”
玄之義目光如炬,掃視四周,聲音沉穩而堅定“今日在此,誰敢動西門玉堂分毫,無論是誰,老夫格殺勿論!”
人群中,一陰鷙之聲響起,試圖以利益相要挾“玄大俠,您這可是在自找麻煩。彆忘了,您孫兒的解藥還攥在我們手裡……”
未等對方說完,玄大俠冷哼一聲,眉宇間透露出不屑“區區小毒,也想用來威脅老夫?真是笑話!”言罷,他轉身麵向西門玉堂,眼神中滿是決絕與溫情,“小玉堂,師叔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今日便以這條老命相護。你們趁現在快走,這裡有我斷後!”
說著,玄大俠緩緩拔出腰間長劍,劍光如寒霜,映照出他堅毅不屈的臉龐。他的身影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屹立在眾人之前,誓要守護那份承諾與正義。
西門玉堂聲音微弱,卻滿載關切“師叔,您的孫兒現在可還安好?”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對這位長輩深深的敬意與擔憂。
玄之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堅定“我已安排妥當,將他送往了慈雲門。那裡定能保他無恙。玉堂,現在不是詢問這些的時候,你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隆武城已經不是你能再去的地方!”
原來,在十二連環塢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中,玄之義憑借超凡的身手與敏銳的直覺,第一時間搶過了孫兒,接著迅速將孫兒安置在了一個看似平凡卻極為安全的農婦家中。
為了確保孫兒得到最好的救治,他不惜重金,委托了一位信得過的江湖人士,秘密將孫兒送往了享有盛名的慈雲門。
此刻,危機四伏,玄之義的心中卻隻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他誓要護得西門玉堂等人周全,助他們安然脫困。而自己,則甘願成為那道最後的防線,屹立不倒,以血肉之軀為注,誓要還清這份沉甸甸的人情債,不負世間情義二字。
胡正夫緊急之中一把架起受傷的西門玉堂,與計小星等同伴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無需多言,轉身即逃。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轟鳴而至,鐵騎如黑色的洪流,無情地封鎖了他們所有的退路。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絕望的氣息,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玄之義,那位素有“電光劍”之稱的老江湖,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閃而至。他的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隻見銀光一閃,那是他手中長劍劃出的死亡弧線,冷冽而決絕。劍鋒所向,當頭的鐵騎,無論是人還是那彪悍的戰馬,皆在一瞬間被整齊地一分為二,鮮血噴灑,染紅了這片即將成為戰場的土地。
這一幕,驚得四周的空氣都仿佛為之一滯。
不容片刻喘息,側邊猛然間又有一匹駿馬疾馳而至,塵土飛揚中,胡正夫眼疾手快,於西門玉堂腋下輕輕一托,兩人借力使力,在飛速後退的同時,身形猶如矯健的飛燕,猛地拔地而起。胡正夫手中那柄玄鐵重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力貫劍尖,一劍揮下,淩厲無匹,將一名來襲者斬於馬下。動作流暢至極,他隨即提著西門玉堂輕盈地落在了一匹疾馳而過的馬背上,穩若泰山。
一旁的玄之義身形如龍,矯健非凡,他手中的長劍仿佛有了生命,劍光閃爍間,快若閃電,將前方一排如潮水般奔湧而至的鐵騎悉數斬於馬下,血花飛濺,馬蹄聲與哀嚎聲交織成一片混亂。
“快走!”玄之義大喝一聲,劍尖輕點地麵,內力湧動,劍氣大網瞬間展開,如絲如縷,密不透風,為眾人爭取了寶貴的逃生時間。
胡正夫聞言,雙目圓睜,腳下猛地一蹬馬鐙,駿馬仿佛感受到了急切,四蹄生風,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了包圍。
計小星身形輕盈,宛如暗夜中的幽靈,手中飛刀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投擲都伴隨著空氣的撕裂聲,精準地嵌入敵人的要害,帶走一個又一個囂張的鐵騎生命。他邊退邊戰,步伐詭譎多變,仿佛能預判敵人的每一步動向,讓那些試圖靠近的鐵騎紛紛落馬,哀嚎聲此起彼伏。而黑魔貂,緊守在他的身後,雙眼如炬,任何試圖從後方偷襲的鐵騎,都會被它那鋒利的爪牙所傷,馬兒吃痛之下,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鮮於明與鮮於古如影隨形,兩人背靠背,彼此間的信任與默契無需多言。鮮於明揮舞著麻蟲,叮咬,吃痛之下,黑馬發出陣陣驚恐的嘶鳴,身軀劇烈顫抖,隨後如同脫韁的野馬,失控地在戰場上四處狂奔,它們橫衝直撞,不僅撞翻了企圖圍攻的敵人,更在混亂中掀起了一片塵土飛揚,為四人一行爭取了更多的逃生空間。鮮於古則咬緊牙關,強忍著身上的重傷,雙手結印,施展出土遁之術。然而,由於傷勢過重,土遁的威力大打折扣,隻能勉強讓地麵微微凹陷,雖不足以完全阻擋敵人的追擊,卻也為眾人爭取了一絲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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