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諞子麻利的捆了一束草,然後扔在了一邊。
扶著腰站起了身子,往天上望了望,說道“好像是要下雨啊!”
塗誌明把一束黃芪割了下來,塞進了背簍,回應道“下雨了好啊,下雨剛好歇幾天。天天這麼放馬,都有點兒絮煩了!”
“你這才乾了幾天啊,就絮煩了?董大爺放了二十年的馬了,也沒說煩!”
“煩也沒用,放馬割草就是咱牧民的命,這輩子注定乾這個!”
塗誌明心說狗屁的牧民的命,我頂多再陪你們玩兒三年。三年之後,風過去了,小爺就該帶著媳婦兒飛了!
天空陰沉沉的,空氣有些凝重,幾個人都是滿頭滿臉的汗水。
塗誌明拿起軍用水壺,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直到解渴了才停下來。
郭諞子也感到嗓子乾渴,他懶得去休息的地方取水,便對塗誌明說“把你的水給我喝點兒。”
塗誌明把水壺遞給了他,郭諞子也不客氣,連喝了幾大口。接著,海生和陳春來也輪流喝了一圈。
等水壺回到塗誌明手裡時,裡麵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輕飄飄的空壺。
“你們倒是給我留點兒啊,一會兒中午吃乾糧,我總不能乾噎吧?”塗誌明不滿地抱怨道。
“我們又不是沒帶水,喝我們的不就行了?”郭諞子說道。
“你們那水燒過嗎?”塗誌明問道。
“沒燒過啊!哪有那麼多的講究?也就你這大知識分子才這麼毛病多,喝個水還得燒開了。”郭諞子回答道。
塗誌明感到很無語,“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水裡麵有很多看不見的小蟲子,直接喝生水容易生病。”
郭諞子聽完笑了,隨手把一捆草拋向後麵的草堆,“咱們祖祖輩輩喝了多少代了,也沒見誰出事。誌明,你就是太講究了!”
“城裡人就是事兒多!”海生補充道。
“對就是事多!”陳春來也附和道。
塗誌明……“好久沒數數了,十五、二十。”
幾個人正邊乾活邊臭貧,一匹馬從遠處飛奔而來,馬上端坐一人正是大老楊,馬還沒等到近前他就喊開了。
“出人命啦,誌明,快回村兒,王蘭香上吊了!”一句話驚呆了眾人。
時間緊迫,塗誌明對大老楊喊道“把你的馬給我,你騎我的紅馬回去。”
大老楊下馬,塗誌明上馬,一路狂奔就到了村子。
村東頭第一家就是老薑家,薑家房子挺多,一拉溜七間土平房。
薑家老頭沒了很多年了,薑小山也意外的死了,隻剩下一個老太太,外加王蘭香、薑小海、薑宏軍,祖孫三代四口人住在這裡。
薑家院子門口,全村在家的人都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有人看見塗誌明飛馬而回,喊了一聲誌明回來了,便一分為二讓開了道路。
兩條長凳,一張門板,王蘭香躺在上麵,麵如金紙。
旁邊薑老太太默默地抹著眼淚,薑宏軍哭得是死去活來。
“媽,媽,你快醒醒。是郭羊蛋說看見我叔進了你屋,說你不正經的!我沒亂說啊!”
“媽,我錯了!我沒罵你跑破鞋!是他們罵的,不是我啊!”
塗誌明喘著粗氣到了近前,一把把這小子扒拉到了一邊兒,心說你媽就是沒死,聽了你這話,也要被你氣死了。
“人怎麼樣了?”塗誌明一邊試鼻息,一邊問旁邊的王富興。
“發現她上吊就讓人去喊你了,救下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我試了試好像已經斷氣了!”王富興歎息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