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王四的呻吟聲傳來,“鬨了半天我這病是喝水得的啊,以後馬蹄坑裡的水看著再清亮我也不喝了。”
塗誌明一個趔趄,心道難怪你肚子裡生蟲子呢,看這樣生蛔蟲都是輕的!
馬大虎打這個手電筒,執意護送塗誌明回帳篷。
這條小路開辟了才幾天,上麵的草茬子便都踩死了,不用像剛開出來那樣走得小心翼翼,緊怕紮到腳。
天太晚,塗誌明忙了一天,累得不想說話。
“塗大夫,謝謝你!”馬大虎突然說道。
塗誌明一笑道“你和王四又不是親戚,謝我乾嘛?”
“我……”馬大虎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說的不是王四的事兒,我說的是、二虎的事兒。”
“他埋黑狐狸皮我看見了,本想著揍他一頓,可又怕彆人知道。
就想著晚上掏出來,偷偷的給你放回去。
可誰知你也發現了,沒聲張饒了二虎一次。
塗大夫,你這不是饒了一個人,你這是饒了我們全家。
我和二虎一輩子對你感激不儘。”
塗誌明笑了起來,伸手使勁兒拍了下大虎的肩膀。
“海生他們都管我叫誌明哥,你咋這麼外道呢?
天天塗大夫塗大夫的,聽著就特麼彆扭。
你知道個屁啊,我那是懶著自己鞣皮子,有人幫忙動手,我樂得其成。
行啦!馬上到地方了,你抓緊回去睡覺吧,沒人願意聽你在這裡矯情。”
馬大虎沒走,拿著手電筒一直幫塗誌明照著路,直到塗誌明鑽進了帳篷。
“回來啦?”
放好診療箱,剛躺下就聽見了一旁郭諞子問話。
“回來了!”
塗誌明回答道。
“去乾嘛了?這麼長時間?”
原來郭諞子並不知道塗誌明去乾啥了,他是起夜的時候看見塗誌明的鋪位是空的,所以一直沒睡,想等他回來好問問。
“王四兒病了,隊長和馬大虎剛才來叫我了!我跑去給王四兒看病去了。”
“看好了麼?”
“給他做了針灸,留了藥,好不好還得再看看,情況有些嚴重,都吐血了。”
“這麼嚴重啊?啥病啊?”
“天天喝生水,肚子裡麵生了蟲子。”
郭諞子……
沉默了一會兒,郭諞子從被窩裡探出了胳膊。
“誌明啊,被你一說我這肚子裡怎麼好像也有蟲子呢,一直在那裡蛄蛹,你快幫我看看吧!”
塗誌明就是想嚇唬他一下。
滿帳篷就他一個人喝開水,顯得太過格格不入了,必須多找幾個伴兒。
最主要的是喝開水的人越多,燒開水的人就越多,以後他就省事兒了。
忍著困意,按住了郭騙子的寸關尺。
這不號脈罷了,一號脈嚇了他一跳。
脈象細軟而沉,竟然真的有病。
他連忙坐了起來,伸手摸向了郭騙子的肚子。
看塗誌明如此鄭重,郭騙子害怕了。
聲音都顫成了抖音“兄弟,我沒事兒吧?
你嫂子還年輕……我這剛剛變成五十分鐘。
郭羊蛋年齡還小……我不想他喊彆人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