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寬笑著說“我還想著過兩天閒下來幫這小兩口編一領席子呢,倒是讓你搶了先了!挺好,我省事兒了!”
賈老六說“搬新房哪能沒有新席子呢?這叫‘新鋪又新蓋,早生新一代’。”
海生說“賈六哥可真會說話!搞不好啊,借你這領席子,今晚誌明哥和秀芝就要有‘新一代’了。”
眾人聽言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厚臉皮的誌明和薄臉皮的秀芝感謝了賈老六,眾人齊齊伸手,將舊席子撤下,把新席子鋪上了。
一看賈老六就有心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量好的尺寸,橫豎都不差一分。
席子是用芨芨草編的,編得密密實實的,鋪上去平平整整,還帶著特有草香。
眾人上手去摸,紛紛讚歎賈老六的手藝好,把賈老六的臉都給誇紅了。
秀芝把塗誌明白天去供銷社買了的花生、瓜子、糖拿了出來招待眾人。
眾人吃著瓜子、花生,言笑晏晏的聊著天。
“哎,六哥、嫂子,隻看見四蛋了,我幾個乾閨女咋沒來呢?”
塗誌明之前挺抗拒認乾親這事兒的。
自己還沒孩子,收乾閨女乾兒子算怎麼回事啊!
可是賈老六這幾個孩子見到他就“乾爸”“乾爸”的叫著,讓他心裡生出一種特彆的情愫,慢慢的由不情願變成了欣然接受了。
聽塗誌明問,沈春燕回答說“彆人說進新房子有小姑娘來不吉利,我讓他們幾個待在家裡了。”
塗誌明說“怎麼就不吉利了?小子是‘招財童子’,閨女‘送福仙女’,光郭羊蛋、四蛋這幫小子不夠,快點兒把我幾個乾閨女找來!”
郭羊蛋嘴裡含著一塊糖,一個兜裡裝著一塊糖,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聽說要去找賈大丫幾人,立即舉起手來。
“我去,我跑的快,我去!”
塗誌明說“行,那你去吧,回來我再給你三塊糖。”
四蛋說“乾爸,那我也去!”
“行,你倆一起去吧!回來都有糖分!”
小七隊的人自帶著一種靦腆。
瓜子、花生、糖塊兒放在桌子上,瓜子花生還有人動。
糖塊兒除了小孩拿了幾塊,大人一塊兒都沒拿。
就是瓜子花生,每個人也隻是抓上一小把,吃完了就再也不抓了。
秀芝見狀乾脆把盤子端了起來,挨著個的給分瓜子花生糖塊。
屋裡人熱熱鬨鬨,男的女的分成兩群熱火朝天的聊著天兒。
董寬和王富興一人手裡端著個煙袋鍋子吞雲吐霧。
董寬感歎說“‘白露過秋分,農事忙紛紛’,地上的草黃了,地裡的莊稼也該收了。”
王富興說“昨天我去自留地看了,苞米早就定漿了,苞米粒子上的皮都乾巴了,再過個三兩天也該收了。”
此時農村自留地很少種蔬菜的,大多數種植主糧為主。
多數土地上種的都是苞米、土豆、地瓜,一年一季,產量比較高。
還有種植小麥的,這個可以做到一年兩季。
小麥夏收之後可以在補種一茬蕎麥、葵花,或者大白菜。
塗誌明農業方麵的知識有些欠缺,給倆老頭一人抓了把瓜子,詢問道“大爺、富興叔,我家房後種的土豆地瓜秧子還是綠的呢,也這時候收嗎?”
董寬說“你那地種的太晚了,現在還在長著呢,彆那麼著急收。”
王富興說“我看你那點兒地最少還得再等個一個月,啥時候秧子徹底乾了再往出起!
你種的晚了至少半個月,又沒有提前育苗,晚收一段時間多少能添點兒份量。”
不多時,郭羊蛋和四蛋兒領著仨丫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