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來人啊!”
許夫人看著懷裡的崽,緊緊閉著眼睛,像是沒了氣息一般。
她的心尖都發起顫來!
她等不及喊人過來,就抱著軟綿綿的崽,站起身,親自去找了慧空大師。
慧空大師不僅禪法高深,醫術也是一絕。
宮裡的貴人們身體不適,有時都是請他去看。
“慧空師父,這孩子怎麼樣了?”
許夫人站在床前,看著床上小小的幼崽,擔憂問道。
“她受到衝擊,生出了內傷,需要好好調理上一段時間。”
慧空檢查著床上的崽,他淡聲說道“我寫個方子,你按著方子去煎藥,喂她喝上幾日就不會有事了。”
慧空留了方子後,就起身離開。
這幾日寺裡貴客多,長公主都在這裡住著。
慧空身為代主持,要忙的事務很多。
他說走就走,隻是在走到門口時,又忽地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看向床榻。
床上的幼崽,雖沒睜開眼睛,但一張小臉卻格外的讓他眼熟。
尤其是這隻崽的小胳膊上,有一朵紅色的梅花胎記。
這胎記,長公主也有。
他在原地頓了兩秒,最後還是沒忍住折返回來,給這小幼崽喂了顆藥丸再走。
藥丸入口即化,味道也不苦。
這原是給皇家用的藥。
慧空喂完藥後,再次轉身離開。
許夫人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這隻幼崽。
她壓下種種情緒,將藥方遞給了身邊的碧兒。
“去抓藥吧,對了,讓四小姐把藥煎好給我送來。”
四小姐就是許遙。
她常在府裡為孟姨娘煎藥,對藥理也通上幾分。
讓她來煎藥,很穩妥。
“是,夫人。”
碧兒垂首答著,拿了方子去找四小姐。
很快,跪在慈安殿前的許遙被叫走。
她依著碧兒的叮囑,熟練的在小廚房裡熬上了藥。
趁著藥在爐子上熬著,許遙終於得到了片刻的歇息。
她揉著膝蓋,一張被厚重劉海近乎遮住的眼睛,濕漉漉的。
姨娘說她生的醜,特彆是這雙眼睛,更是惹人嫌惡。
她聽得難過,所以平日裡總儘可能遮一遮自己的眼睛。
熬藥的時間在靜默中,流逝的飛快。
沒過多久,許遙就將熬好的藥給倒了出來。
她端著藥,獨自送去夫人房間。
夫人不在房裡,房中隻有書香跟蝶香兩個小丫鬟在。
“四小姐好。”
蝶香見了她,跟她問了好,並笑道“夫人有事出去一會兒。您既然來了,就幫著給這位小小姐喂一下藥吧。”
蝶香指著床上還沒醒的淩歲歲,直接把喂藥的活派給了她。
許遙對這種指派已經習慣了。
她順從的點點頭,把藥放到床頭的雕花木櫃台上,準備等涼一點再喂。
她剛把藥放下,沒兩秒,門口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許遙,你怎麼在這裡?”
許芙昕幾步走進來,語氣聽著很溫和。
隻要有外人在,她的形象永遠都是這麼溫柔可親。
“書香,蝶香,你們先出去吧。”
許芙昕打發走了兩個小丫鬟,隨著兩個小丫鬟走出去,她的麵色也瞬間陰了下來。
“許遙,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接近我母親!”
“像你這種姨娘生的賤胚子,我母親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誰許你進我母親房間的?!”
許芙昕的嗓音陰冷,她在落下最後一句話時,巴掌也猛地揚了起來。
許遙本能地側臉躲開。
這個舉動卻惹惱了許芙昕!
許芙昕揚起的巴掌再次扇來,這次,還有她抬高聲調的威脅。
“不許躲!”
許芙昕的威脅還是管用的,站在床邊的許遙,死死的攥著拳頭,真的沒有再躲。
她知道的,在許芙昕麵前,她隻能承受!
姨娘嫌棄她,父親忽視她,嫡母如今也厭她。
府裡隻一個大哥,對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