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有些冷。
淩歲歲被舅舅單手抱著,騎在馬上朝著城西奔馳而去。
她坐在舅舅前頭,小胖臉被風呼呼吹著。
她被吹的都喘不上氣了!
“舅,舅舅!”
小家夥努力扯著嗓門,想喊舅舅慢一點兒。
可風太大,舅舅根本就聽不見!
不知跑了多久。
馬兒翹著前蹄,在許景珩的“籲”聲中,驟然停下。
許景珩翻身下馬,準備把淩歲歲給抱下來。
可看清在馬兒上坐著的崽時,許景珩怔住了。
小家夥圓圓的眼睛緊緊閉著,卷翹的長睫毛濕漉漉的,還有鼻頭跟眼皮都是紅紅的。
就是小臉白白的。
是一種虛弱極了的白。
許景珩“……”
沒養過孩子的許景珩,沒搞明白這隻崽是怎麼回事。
他皺眉問道“你暈馬?”
有的人坐在馬上,被顛簸後會感覺暈眩。
淩歲歲不暈馬。
她就是被風給打了一路。
“阿嚏!”
小家夥還沒回答舅舅的問題,就響亮的連打了幾個噴嚏。
打完噴嚏的崽,小鼻頭看著更紅更可憐了。
許景珩這回總算是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這隻崽,是被凍的!
他伸手把崽抱下來,果然小家夥的身上涼冰冰的,還有一張小臉,也涼的很。
“待會兒給你裹個小毯子。”
看小家夥凍的直哆嗦,許景珩忙把她摟到懷裡,大步邁進了麵前三進三出的小院子。
小院子有幾個下人,專門負責照顧柳清清。
這幾個下人,是柳清清挑選的。
而他負責出錢。
不管是置辦宅院,還是采買下人,柳清清都再三推阻過。
是他看柳清清身子骨弱,不舍得她辛苦,所以才堅持著為她置辦了這些。
他至今都記得,他做的這些把柳清清都感動哭了!
當時柳清清紅著眼睛,對著他哽咽道“景珩,這世上除了你,再也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
柳清清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對他的付出都牢牢記著。
這樣的女子,許景珩不信她真是個騙子!
“歲歲,待會兒配合我一下。”
“我給你買糖吃。”
許景珩匆匆哄了淩歲歲兩句。
淩歲歲吸著鼻子,還在揉著被風吹的有點疼的眼睛。
“清清!”
許景珩已經高聲叫起了柳清清。
他隻叫了一聲,從屋子裡就走出來了一位身著水綠衣衫,身形弱柳扶風的漂亮女子。
女子生著張鵝蛋臉,一雙彎彎柳葉眉下,那雙眼睛很是勾人。
淩歲歲太小了,她還形容不出來這女子的眼神。
如果換做孟姨娘來,孟姨娘能瞬間形容出來——
這叫媚眼如絲!
這是在刻意勾人呢!
也就是許景珩被母親教的實在板正,哪怕把人安置到了這裡,也不做半分逾矩之事。
但凡換個男人,柳清清這眼神絕對能勾引成功!
“景珩,你來了。”
柳清清一開口,酥軟的嗓音讓淩歲歲都顧不上揉眼睛了。
淩歲歲睜著雙紅紅的圓眼睛,跟小舅舅一起看向柳清清。
許景珩以前很少晚上過來。
柳清清見他這麼晚來,正要高興呢,卻不想又看見了他懷裡的小拖油瓶。
小拖油瓶眨巴著眼睛,小模樣漂亮極了。
“清清,這是歲歲。她聽我說起你,所以鬨著要來看看你。”
“這麼晚了,不會打擾你吧?”
“當然不會。”
柳清清巴不得許景珩能在晚上多來幾次呢!
眼下雖然多了個小拖油瓶,但還好,這小拖油瓶很好解決。
柳清清溫柔的把一大一小都迎到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