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戶,照在雪亮的彎刀上,反射出森冷的光芒。花青魚細心地擦拭著刀身,眉頭微蹙,像是在擔憂著什麼。
“哥,明天就是試煉之日了,聽說這次凶獸潮提前了,你要小心啊。”花青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劉彬程坐在角落裡,背對著她,身形顯得有些瘦弱。聽到妹妹的話,他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仿佛並沒有將這危險放在心上。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正掀起驚濤駭浪。
“重生?真的是重生嗎?”劉彬程的手緊緊地握住,指節泛白。
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明明已經死在了那場可怕的獸潮中,被一隻巨大的變異熊一掌拍碎了腦袋。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種對死亡的恐懼,他至今都記憶猶新。
可是現在,他卻完好無損地坐在這裡,回到了十二年前,末日降臨的前夕。
“難道一切都可以重來?”劉彬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冀,隨即又被深深的迷茫所取代。
重生一次,他真的能夠改變命運嗎?他真的能夠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妹妹嗎?
他不知道答案。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血腥的畫麵,那些絕望的哭喊,讓他不寒而栗。
他想起自己和妹妹在末日中苦苦掙紮,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加入了一個個勢力,卻又一次次地被拋棄,被背叛。
他還想起妹妹為了保護他,被一隻變異狼咬斷了手臂,從此失去了成為戰士的資格。
“不,我不能再讓悲劇重演!”劉彬程猛地站起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哥,你怎麼了?”花青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劉彬程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青魚,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花青魚愣住了,她從未見過哥哥露出這樣的表情,那是一種自信,更是一種決絕。
“哥,你……”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劉彬程打斷了。
“青魚,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嗎?”劉彬程的眼神飄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花青魚微微一怔,她當然記得,哥哥昏迷的那段時間,總是斷斷續續地說些奇怪的夢話,什麼末日降臨、異獸橫行,聽得她毛骨悚然。
“哥,你又說胡話了,是不是還在發燒?”花青魚伸手摸了摸劉彬程的額頭,關切地問道。
劉彬程握住妹妹的手,掌心傳來一陣冰涼。他心中苦澀,前世的他體弱多病,空有一腔熱血,卻隻能依靠妹妹的保護,甚至在最後,他還拖累了妹妹,讓她失去了成為戰士的資格。
“青魚,你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預知夢嗎?”劉彬程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花青魚搖了搖頭,她從小接受的是科學的教育,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向來嗤之以鼻。
“哥,你彆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參加試煉呢。”花青魚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青魚!”劉彬程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臂,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我說,我的夢是真的呢?”
花青魚看著哥哥嚴肅的表情,心中不禁升起一絲不安。
“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彬程深吸一口氣,將前世所經曆的種種苦難,那些血腥、絕望的畫麵,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花青魚。
他講到自己如何軟弱無能,如何一次次地拖累妹妹,如何眼睜睜地看著妹妹為了保護他而受傷。
他也講到末日降臨後,人類世界的秩序崩塌,弱肉強食,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加入各種勢力,卻又一次次地被拋棄,被背叛。
花青魚聽著哥哥的講述,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她無法想象,那些如同地獄般的場景,竟然真的在哥哥的夢中出現過。
“青魚,我不想再過那種生活了,我不想再依靠你了,這一次,我要保護你,我要成為你的依靠!”劉彬程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像是許下了一個鄭重的承諾。
花青魚看著哥哥堅定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相信些什麼。
“哥,你……”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青魚,相信我,好嗎?”劉彬程緊緊地握住妹妹的手,他的手心溫暖而有力,與之前判若兩人。
花青魚看著哥哥期盼的眼神,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她轉身走進了裡屋,留下劉彬程一個人站在原地,他的手還保持著伸出的姿勢,空虛而落寞……
裡屋的門輕輕關上,隔絕了兄妹倆的目光接觸。房間裡昏黃的燈光仿佛也暗淡了幾分,映照著劉彬程落寞的身影。他緩緩放下懸在半空的手,掌心的溫度漸漸消散,徒留一片冰涼,正如他現在的心情。
他知道,青魚還是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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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怪她,畢竟,那些猶如天方夜譚般的經曆,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荒謬至極吧。更何況,他這個哥哥,從小到大都體弱多病,需要妹妹的照顧,在青魚心中,自己恐怕一直都是個需要被保護的角色吧。
“哥,你早點休息吧。”
青魚臨走前留下的這句話,語調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在劉彬程聽來,卻充滿了距離感,仿佛一道無形的牆壁,橫亙在兩人之間,難以逾越。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前世今生種種畫麵在他腦海中交織,讓他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