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狀似無意的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根軟鞭,看懂了威脅意味的付嬤嬤瞬間變了變神色。
這位大小姐可不是個正常人來著,她要是真抽出鞭子來打自己一頓,那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無處伸冤去!
身形乾瘦的老婆子,趕緊站出來跪倒在地,十分能屈能伸的張口為自己辯解。
“大小姐,您著實是冤枉老奴了。自從進了寶鬆堂伺候老夫人,老奴自認儘心儘力忠心耿耿,絕對不曾動過什麼不該動的心思!還請大小姐口下留情,放老奴一條生路吧。”
看得出來這老婆子功力不淺,求一句磕一個。眼中一滴淚都沒有,偏麵上全是被冤枉了的心酸和無奈。一看就知道,是被主家給無故刁難了的可憐人。
那份顯而易見的冤枉勁兒,讓鄉下出來的老頭兒老太太都能看得分明,接受過後宅精英教育的許氏又如何能看不明白?
她的臉色,此刻已經冷了下來。
這付嬤嬤還是前些日子出門赴宴的時候,季家夫人袁氏好意推給她的。
說是異姓王府的吳家老祖宗手底下用出來的老人了,規矩極好。把人帶回府後,自己也曾留意觀察了幾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敢送到婆母麵前聽使喚。
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抬手一拍桌麵,主母氣勢不怒自威,令老刁奴迅速止下意圖擠懟幼主顏麵的動作。
“休得使些下作手段,本夫人也不是個睜眼瞎,你有沒有在其中弄鬼我看的分明!
我家公婆向來通情達理憐愛小輩,尤其是我婆母最是慈愛,這些年待我如親生一般處處體貼。若是沒有人在她耳邊說三道四,絕計不會對我生出誤會來!”
許氏不愧是精通後宅生存之道的高手,張嘴就先給公公婆婆戴好慈愛的高帽子,搞得江老漢和老王氏,都一臉訕訕的不好張嘴反駁。她才眼睛銳利的盯視跪在地上那老刁奴。
“說吧,你為何想攪得我江家不寧?”
“我沒有!夫人您萬萬莫要多心,老奴絕對不曾有其他的心思。老夫人您說句話呀,這些時日老奴是不是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伺候您來著?”
“對對對,兒媳婦你誤會了,剛才那些話都是我自個想問你的,跟付嬤嬤壓根兒也沒啥關係!”
總算找到機會插嘴的老王氏,趕緊點頭如搗蒜一般的附和。這付嬤嬤跟自己聊得來,又不像以前村裡的那些老婆子一樣愛跟她頂著話說,老王氏對她可滿意了。
“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道理,耀祖說學堂裡夫子還教過了哪個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說是大戶人家都講究三個缸要五個長的,意思就是家裡當小的要聽老的話,要不然傳出去人家要笑話我兒子!”
老太太這下是說了實話的,因為她臉上那埋怨真的很明顯。
“前兩天我就跟你說過,讓你派人去買幾個大長缸回來。
旁人家買個,咱家就買上它七八個!左右這個錢又不是花不起,你摳摳搜搜的乾啥?
是不是叫我鎖子擱外頭讓人家看了笑話,你這狠心的婦人才能如了意呢?”
老太太這話說的顛顛倒倒絮絮叨叨,可是許氏娘倆都聽明白了。江晚無奈的撫著額頭,真的很想歎氣。
“江老三他又皮癢了是吧?”
“你想乾啥?!”
老王氏噌的一下瞪大了眼睛,非常護犢子的開始老調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