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皇貴妃確實是個能乾事的人,不出三日的功夫,賜婚聖旨便到了江晚手中。
與江家嫡長女一樣領了賜婚旨意的,還有王氏嫡長女和柳氏嫡長女以及宋氏嫡長女。
由此可見皇帝雖說不是世家出身,但是他嘴刁。給前頭的四個兒子找媳婦兒,全找的是旁人家能頂門立戶的嫡長女。
許氏看著供起來的那卷明黃色,與女兒閒話家常。
“皇上他很有遠見,挑的不是世家就是新貴。以聯姻固權,已是極為溫和的手段。”
江晚也頗為認同這一點。
“沒有卸磨殺驢就不錯了,我還以為依皇上的精明,會乾出杯酒釋兵權的事情。”
“暫時應該不會。”
許氏蹙眉看向窗外的流雲。
“我聽你爹說東陵府那邊還沒有收回來,大啟那些前朝餘孽已經盤踞於東湖那一帶。你爹遲早得帶人過去一趟。”
聞言,江晚也皺了皺眉頭。
“爹都已經坐在國公的位置上了,若是再領兵掛帥手握軍權,不是得更招人眼了嗎?”
“那又能怎麼辦?皇上若是下令的話,你爹不想去也得去。”
許氏歎了口氣。
“當了皇上的淮王就不是淮王了,他已是九五至尊。連皇貴妃那樣的性子都不得不委屈一步,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當臣子的人家?
侍君不易,伴君如伴虎從來不是一句空話。也許不知道在哪一個不經意的小地方,可能就葬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晚姐兒,以後你的身份也不一樣了明白嗎?其中尺度該如何把握,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數。”
“知道的,娘你彆擔心我。雖然有這賜婚聖旨,可我離17歲還有好幾年呢,不急。”
“我不是急,我是心裡愧疚。”
這是當娘的第一次在孩子麵前,坦白自己的無能為力。她抬手將女兒頰邊碎發,輕輕地勾起挽於耳後。
聲音極輕,帶著懷念的暗啞。
“我大概沒跟你說過,其實你長的很像你娘,越長越像。”
“我早猜到了。”
江晚笑的有點得瑟。
“老二那楚楚可憐的嬌弱樣子,一看長的就像你。老三雖然也不醜,但是比起我和老二還是差了一點意思,應該長的是像我爹對吧?那我這麼年紀輕輕就傾國傾城的,肯定是像我自己親娘唄?”
“你這丫頭可真不知羞,哪有這麼拍開嘴就自吹自擂的說法?”
許氏親昵的笑罵了一句後,就拉著女兒的手跟她說道從前。
“不過你猜的也沒錯,我姐姐當年確實傾國傾城!我這長相比她差遠了。
認真說起來其實我長得像你外祖母,你娘長得像你外祖父。我爹當初可是大啟出了名的美男子!”
“真的啊?”
“騙你乾什麼?聽說當初他殿試的時候就是吃虧在了臉上,所以才得了個探花的功名。但凡要是再醜一點,那他就是狀元了!”
提起自己的父親,許氏的臉上全是驕傲之色。
“須知少時淩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你外祖父十九歲便摘得功名步入仕途,也曾一腔熱血報君王。
若不是沒碰上明主,青史名臣錄上必有吾父之名!”
想想自家落得如此潦草下場,許氏便不由潸然淚下。
“你不知道許家是為何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