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心裡一點怨恨都沒有,那才真的是假的。她舉案齊眉的丈夫乖巧可人的女兒,都被那一場禍事給連累的丟了性命。
可蔣氏又是個心思清明的,也知道許家的慘劇,不應該全怪到許若瑾的頭上去。
是公爹死守文人氣節,不願意改口與秦家悔婚,更做不出賣女求榮的事兒來。隻能說許若瑾比自己那個被昏君順利搶進宮去的堂姐命好,有更心疼她的爹娘也有更好的良人。
說起良人…
蔣氏看向小姑子。
“你方才說你和瑾姐兒都嫁進了江家,那,秦,那個人呢?”
當初秦振寧跟昏君死磕,被打的皮開肉綻也咬緊了牙關不肯退婚,他怎麼會放任瑾姐兒另嫁的?
許氏的眼睛閃了閃,尋思了片刻便把馬夫和侍從們打發到前邊去幫忙,然後湊到蔣氏耳邊聲音壓的很低。
“大嫂,你沒看出來嗎?晚姐兒垂眸時的神態,像不像故人?”
轟!
蔣氏眼眸一震。
“她…?我就說怎麼晚姐兒長的如此嬌豔,比她娘豆蔻之年還好。合著還真是我想的那般!”
許家牡丹秦家玉樹,他們倆的孩子不美到驚心動魄確實說不過去。
“嗯,當年這裡麵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也沒法子跟你一一細說清楚。總之我姐跟江懷良是名份上的事兒,這一點大嫂你心裡有數就行了。”
“你放心,此事出你口入我耳,絕不會被第三人所知!”
長嫂的心性許氏很清楚,守諾重諾的很。她就笑著解釋了幾句。
“也沒有那般嚴重,這事兒秦振寧那邊我已經知會過了。
你也知道晚姐兒已經被賜婚給了四皇子,她以後的日子免不了與各家權貴世家打交道。
我那時候想著江家底子薄許家又沒人了,不指靠秦振寧幫著看護,就害怕孩子以後吃了虧。
就是孩子這邊我沒有說,左右我姐也跟他姓秦的有緣無份。那孩子頂個江家嫡長女的名頭,總比當個不明不白的秦氏女要好。大嫂你說是不是?”
“你考慮的周全。”
蔣氏點頭認同。
這邊姑嫂二人輕言隱秘,那邊江晚打傘帶著人溜達到前邊這戶人家的馬車旁。
“汪豹,你們過去詢問一下,看看人家需不需要幫忙?”
“是!”
汪豹馬飛等一眾侍衛大步上前,跟人家領頭的嬤嬤交涉了一下,便捋起袖子加入了推車的隊伍。
有了這麼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加入,卡在坑裡的車輪便緩緩的被抬了起來。好不容易把車弄出來,一檢查不出意外的輪子被彆壞了,得修。估摸著得費個一刻半刻鐘的功夫才行。
江晚點點頭正欲帶人回自己家車裡等著,就看見那馬車裡推門下來一個大約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少年。
對方撐開油紙傘,踩著水跡而來。
“在下秦蕭塵,多謝江大姑娘援手。”
傘沿微動,雨珠跌落人間。
一雙深情款款的桃花眼,帶著一俊逸出塵的貴族少年郎,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在了江晚麵前。
“秦?”
“是,在下隴西秦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