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當日收到父親來信,聲稱家裡最寶貝的弟弟被人所傷以致殘廢,從而快馬加鞭趕回王府後,沈初瑤就難得短暫的在家裡住了下來。
房間和專屬丫鬟之類的,根本無需沈初瑤擔心,因為即便是已經鐵了心要在金蟬寺修一輩子禪的沈魚,其房間和小時候分配給他的丫鬟,都常年保持原狀,隻要哪天主人回來,那他的院子就會立刻重煥生機,不帶絲毫阻隔的再度融入這個家。
不過沈初瑤的歸來,可就苦了晉城兩大惡少了。
先說褚食樂,之前幾乎粘在沈涼尾巴上的這位褚家少爺,已經有些時日沒出現在晉王府裡了,甚至連一天都沒有踏出過褚家大門,就好像回來的不是沈涼的二姐,而是他的二姐一樣。
起初其父褚有財還納悶兒,自己兒子怎麼不去逛花樓了,也不去城裡的賭坊玩幾把了,更不曾派家裡的下人到外麵弄一些漂亮姑娘回來消遣快活了。
漸漸地,隨著褚食樂“閉死關”的突然轉變時日增多,褚有財也從簡單的“納悶兒”變成了“恐慌”。
因何恐慌?
還不就是怕繼承褚家老祖宗那副貪財好色性子的寶貝兒子,不小心玩了哪個染病姑娘,導致自己也患上了某種見不得光的病?
於是褚有財在維護褚食樂“男人顏麵”的基礎上,利用數日時間旁敲側擊,最後才終於得償所願,知道了那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
沈初瑤回晉王府了。
一聽沈初瑤的名字,褚有財腦海中瞬間閃過孩子們還小的時候,他時常出入晉王府的那段回憶。
那的確是個又倔又狠到讓人沒法不忌憚的丫頭啊!
兩家人,這幾個孩子,也就隻有沈初瑤能真真正正的把沈涼和自己兒子兩個小魔頭死死壓製在五指山下。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估摸著都得給倆孩子留下童年陰影了。
縱使有朝一日,沈涼登上王座,自己兒子接管了褚家的萬貫家財,見了這位二姐柳眉一豎,怕是照樣都得嚇得雙腿打顫屁滾尿流。
想著想著,褚有財就忍不住笑出了聲,當時還把睡在旁邊的正房夫人吵醒了,沒少挨一通狠揪耳朵。
再說我們的晉王府小殿下。
彆看沈涼十八歲的身體裡,裝了一個前後兩世加起來差不多五十歲的靈魂,那小時候被沈初瑤搞出來的心理陰影,依然還是效用常在。
這一個多半月的時間過去,沈涼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
春雨和冬雪兩位姐姐被冷落了。
君子院的丫鬟們,也沒再時不時的被自家小殿下摸兩把了。
招呼人手外出遊獵的活動也停了。
也沒說把冬爐酒偷偷換成黃陽酒拿給老錢喝,大半夜的聽老錢在幾個醜八怪大媽手裡叫罵取樂了。
呃……最後一條也是因為老錢不在府裡了。
“也不知道老錢去哪了,啥時候回來,以前這老東西在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啥,這一走了,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正在日常練字修身養性的乖巧殿下,忍不住在書房裡喃喃自語。
一個恍惚回過神來,他又忙不迭的喊道
“小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小菊即刻入門,施了一禮甜甜回道
“回殿下的話,當下是午時一刻。”
沈涼聞言瞪眼。
“啥?!午時一刻?!”
小菊知道沈涼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當即流露出一副惹人憐惜的委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