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陀神醫一刀下去,當場就叫沈涼更加後悔自己沒有提前去謀劃永動列車的第二節車廂了。
對於這位此方天下人儘皆知的在世神醫,他的醫術能否支撐他順利完成這場“換骨手術”,沈涼並不存疑。
所以!
特麼的這要是能有一些效果明顯的麻醉劑,還談狗毛的百死求生啊!
“唔!唔!”
思緒牽扯到永動列車的第二節車廂,沈涼正要重新琢磨琢磨那天那一劍為什麼雷聲大雨點小,黃陀神醫就開始把他的骨頭往外掀了。
豆大的汗珠,不要錢式的從全身各個毛孔瘋狂外湧!
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致疼痛,就連曾經飽受戰火洗禮的沈涼,都完全扛之不住!
口腔裡兩排足夠健康的牙齒,咬得毛巾深陷,發出陣陣瘮人的摩擦聲。
普通人聽了,難免要抖上一抖,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但黃陀神醫就像是瞎了、聾了一樣,手上動作穩如老狗,每一分毫的動作,都在如他預想中那般進行著。
仿佛在這一刻,黃陀神醫的精神世界裡,就隻剩下眼前這麼一具需要替換全身骨骼的“病人”。
哪怕是外麵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也決計難以影響到他!
一條脊柱骨,就這樣在沈涼雙眼充血的繃直中,被黃陀神醫一點點的與血肉剝離,拔起。
鮮血與汗水,混雜成一股股血水,沿著桂黃玉床的細微弧度,從各個部位流到地上。
終於。
黃陀神醫將整條脊椎骨殘餘的最後一點分離,果斷上抬,生生將其從沈涼後背撕扯下來!
“唔——”
沈涼上半身猛地往上抬起,臉色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好似鋪上了一層白霜。
那起初還是血絲和眼白涇渭分明的眸子,霎時由線及麵,染成了一雙赤紅血目!
至此,額頭方才隱隱冒汗的黃陀神醫,仍說著風涼話道
“殿下!萬不可吐出口中毛巾!否則一旦咬舌!命危矣!”
失去脊椎的沈涼,按理說全身骨頭就該都沒法連帶著身體移動了。
可那上半身的肌肉,在難以想象的疼痛刺激下,竟是條件反射般往上挺起。
儘管僅僅是挺了兩息時間,上半身就重新貼合在玉床上了,但他這麼一動,背部割開的長長口子裡,便是難以避免的湧出了大片鮮血!
倒下去的沈涼,宛如一條死狗般徹底放鬆的趴在了玉床上。
兩滴血淚,順著他的眼角溢出滑落。
沉重的眼皮,以十倍速慢放的速度,呈現出緩慢閉合的趨勢。
而提醒沈涼一句的黃陀神醫,也沒有舉著那條脊椎骨發愣,他隨手將之丟到遠處,拿起按照沈涼身材比例一比一複製而成的龍骨脊椎,強行往那條恐怖傷口裡塞了進去!
“啊!!!”
這一次,沈涼還是沒能遵循黃陀神醫的叮囑,把毛巾死死咬在嘴裡。
他回光返照般撐開眼皮,瞪圓雙眼,從喉嚨裡吼出一道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隨之慘叫聲又戛然而止,房間內再無半點異響。
房門外。
正在一個個安排府中下人“配血型”的沈萬軍和沈初瑤,聽見裡麵傳來的這道來也快去也快的究極慘叫,兩人胸腔裡的那顆心臟,瞬間就像是被兩隻大手猛然攥緊一般,一股強烈的窒息感驀然襲遍全身!
父女倆對視一眼。
關心則亂的沈萬軍,當即就緊皺著眉頭罵道
“我去他娘的逆天改命!老子真是昏了頭才乾這不像人的事!”
說罷,沈萬軍大步流星的就要朝房門走去,聽著沈涼發自靈魂的痛苦慘叫,他這當爹的心都快疼死了。
他甚至有些賭氣的在想。
老子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是離不開父老鄉親的鼎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