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青竹派隻是一個江湖中的下三流勢力,但不論如何,在這涿城範圍內,話語權還是很重的。
而出生在青竹派,並身為掌門藍玉川之女的藍柔,自幼耳濡目染之下,也早早習得了其父為人處世的三分要領。
麵對沈涼不由分說,接連槍殺三名涿城城衛的重大案件,即便內心同樣十分不平靜,也沒有令她失去冷靜,手足無措。
給了客棧夥計和廚子一些銀兩封口後,暫時不知該如何處理章城衛三人屍體的藍柔,仍有些不放心。
於是她再度沉吟片刻後便開展進一步安排。
“陳師兄,你帶著一眾師兄弟守住客棧,緊閉門戶,不要再讓更多的人知曉此事。”
把殘局交由陳倉把控後,藍柔又一臉嚴肅的回過頭來,衝沈涼和苗城衛說道
“梁公子,苗城衛,咱們幾個乘馬車速回青竹派,將此事告知我爹,聽他決斷。”
死同僚不死自己的苗城衛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換言之,論麵對當下事件的冷靜程度,他還不如藍柔這麼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
這就是晉州城衛和沈家軍士卒的天差地彆之處!
雖城衛與軍中士卒皆為不入品的在冊“小官”,可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卻是明顯後者為強。
無他。
畢竟八十萬沈家軍,無論銜級高低,那都是經曆過血與火的淬煉的!
一把平日裡切菜的菜刀,和一把千錘百煉的軍刃,二者何談可比性?
就這樣,沈涼,老錢,藍柔,司小空,苗城衛,一行五人,擠在沈涼失而複得的馬車裡,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青竹派。
青竹派府邸大門前,一襲淡青色長衫,留著一撮黑色山羊胡的俊朗中年,早早便等候在此。
待得馬車臨近,五人陸續下了馬車,他也是走下台階,迎了上去。
“哈哈,貴客登門,有失遠迎啊!”
伴隨著青竹派掌門藍玉川的一陣朗笑,“二進宮”的沈涼,也是終於得見了這位……手裡攥著自己親爹贈予之入江湖禮物的保管員。
相信知曉自己身份,一定能解決方才那點小麻煩的沈涼,絲毫不似藍柔、苗城衛那般憂心忡忡,他同樣掛上一抹友善笑容,及至近前,與藍玉川抱拳拱手道
“晚輩梁深,見過藍掌門。”
打招呼的同時,沈涼也是在偷偷觀察著藍玉川的表情變化。
果然,在聽到梁深這個名字時,藍玉川的笑容和目光,分明僵了一瞬,緊接著他才一邊打量著沈涼,一邊點頭讚歎道
“老友之子長成,如此這等一表人才,真可謂虎父無犬子啊!”
聽得藍玉川的評價,沈涼不由心中暗笑。
以往知其名者,皆稱“虎父犬子”。
如今這“虎父無犬子”,當真是頭一遭。
適時,察覺父親對這位梁公子過分熱情的藍柔,不由對沈涼的身份愈發好奇起來。
不過她也明白,現在不是寒暄了解的時候,連忙上前拉著藍玉川的胳膊走到一旁,父女倆低聲細語了片刻。
沈涼淡定。
老錢隻顧揉著方才被踹的胸口。
苗城衛則臉色發白,隻盼藍玉川能想出個讓他徹底撇除乾係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