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
按說正應該是走訪親戚的熱鬨時候,但因為事到如今,藍玉川和陶箜已經沒有多餘的親人了,就算有些存在血緣關係的所謂親人,也早就不知道身在何處,更遑論人情來往。
故此,藍玉川和陶箜,是不需要外出走親戚的。
至於青竹派裡的千餘名弟子,也早就在入門時被立下規矩,除非得到掌門準許,否則學成之前,決不許隨便離開門派。
哪怕家裡人就住在附近也不行。
前往蘆城采購蔬菜瓜果一事定下後,藍玉川就幫陶箜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後就準備了一輛馬車,目送陶箜和藍璟遠去。
陶箜的腦袋從馬車車窗裡探出來,隔空衝藍玉川直擺手,明明這趟出行,連遠門都算不上,眼眸中卻是寫儘了依依不舍。
都快五十歲的人了,夫妻倆還這麼如膠似漆,旁人瞧見,哪個不得羨煞一番?
隻是……
等藍玉川的身影隨著馬車的遠去逐漸化為一個小點,鑽回馬車坐好的陶箜,一掃依依不舍之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少女般的埋怨嬌哼。
“這下你滿意了吧?”
隔著窗簾,陶箜忽然嗔怪一句。
坐在前麵負責駕車的藍璟微微一笑,一邊看著街道上雀躍來往走親戚的涿城百姓,一邊頭也不回的應道
“好師娘,你對璟兒如此有求必應,璟兒今夜定會好生伺候你的。”
陶箜千嬌百媚的翻了個白眼,語氣中浮現出幾分憂慮道
“你說他會不會懷疑我們?我總覺得咱倆不該這麼明目張膽。”
“明目張膽?”
藍璟嗤笑。
“他藍玉川再怎麼聰明,也不會猜到自己平日裡賢良淑德的娘子,會找借口跑出來跟自己的義子偷情,關鍵還是年節這時候。”
“至於明目張膽就更談不上了,菜頭胡家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賬目也做的沒有絲毫問題,除非師尊他不顧師娘勸說,在你我走後偏要去胡家走一趟,找那爹死了然後頂上來的‘新任老胡’出劍威逼,不然的話,誰會跟真金白銀過不去?”
陶箜心安了些,卻也是重重歎氣。
“情愛之事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相較於你,這個年齡的師娘我才更應該欲求過盛吧?還有,不要用‘賢良淑德’來形容我,也不要再說,我不喜歡聽。”
聽出陶箜的不滿,藍璟連忙哄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就是,情愛之事,如果是對旁人興許我還不會這麼猴急,可奈何師娘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強了,隻要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與你翻雲覆雨。”
“呸!不要臉!”
“哈哈哈!跟師娘不要臉,總比跟彆的女人不要臉更容易讓師娘接受吧?”
“油嘴滑舌。”
昨夜沒怎麼好好休息的陶箜,事情辦成,一下子放鬆後,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我先眯會兒,到了地方叫我。”
“師娘儘管睡,有我在,即便途遇攔路山匪,我也定叫其傷不到師娘半根毫發!”
……
再說藍玉川。
當馬車逐漸消失在眼簾後,陶箜和藍璟都萬萬想不到的是,二人自以為瞞天過海的種種,其實早就被藍玉川發覺了!
藍玉川不是傻子,近年來自己的枕邊人有什麼變化,沒有人會比他更加清楚。
隻不過礙於某些原因,他暫時還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
笑容收斂,神色陰沉的藍玉川,直至馬車徹底消失在視野當中,他才輕哼一聲,轉身走進府門。
早飯後的劍法修習已然結束,除了大部分弟子在幫著廚房忙活著午飯事宜外,其它弟子都在像往常那般打掃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