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空的擔心不無道理,但從沈涼那換來的,僅僅是陰險一笑。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
司小空不解。
“什麼?”
“狗咬狗一嘴毛。”
沈涼重新望向那漫天塵煙處。
“藍玉川這一手玩的妙啊,既顯得自己足夠寬容大度,又能不親自出手,便可將頭頂綠帽之仇痛痛快快的報掉。”
司小空若有所悟。
“你的意思是……姚大郎會被藍璟解決?”
沈涼含笑搖頭。
“怎麼可能,雖說兩人一個是正統門派,一個是野路子出身,但一個野路子,能靠自己走到這一步,手頭上沒點技術活兒是不可能的,看似藍璟現在跟姚大郎打的不相伯仲,可實際上……你仔細看。”
在沈涼授意下,司小空認真端望戰局。
隨著二人戰鬥中心的黃土塵煙不斷被真氣蕩開,你來我往的身形,也逐漸變得清晰可見。
藍璟麵目狠厲,每一劍都可令人深感奪命拚死之意。
姚大郎倒是也談不上遊刃有餘,不過藍璟的每一劍,都能被他及時用手中大刀震開,偶爾大開大合的劈下一刀,藍璟橫劍阻攔,刀是擋下了,可每一次藍璟都要倒掠數步距離,而後再重新起勢逼近。
由此可見,論真刀真槍的硬碰能力,藍璟顯然是不如姚大郎的。
“看明白了麼?”
沈涼問到。
司小空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或許藍璟不敵,但此戰過後,姚大郎肯定也是真氣虧空,處於虛弱狀態,不足為懼。”
司小空所答,正是沈涼所想……的一部分。
心理學,沈涼上輩子就精修到極致了,因為這門學問,是最能幫他剖析人性,從而在各種危險任務中抓住敵方弱點,最終一舉突破。
所以以沈涼當下對藍玉川的了解程度而言,這場生死之戰,臨了不管誰輸誰贏,恐怕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又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工夫。
藍璟和姚大郎之間的戰鬥,分明已經不像開始那般激烈了。
現在兩人拚得就是耐力,就是誰的真氣渾厚程度更強!
“北大人,若是急於辦事,那在下就去招呼藍掌門一聲,儘早了結。”
人看熱鬨,也跟此時二人的拚鬥一樣,都會從起初的熱切,到慢慢感覺無聊。
說白了,丁昱現在是熱鬨看夠了,也擔心這麼拖下去,會影響大局,故此才對那位北大人有此一問。
然而令丁昱稍感意外的是,惜字如金、冷漠至極的北大人,居然回了句“無妨”。
難道這位北大人是麵冷心熱,跟他們這些“俗人”一樣,喜歡看熱鬨?
反正大局的主導,拿捏在北大人手裡,北大人不急,他身處自己地盤的丁昱,就更不用著急了。
又少頃。
快要精疲力儘的藍璟,被姚大郎躍起一刀,劈的單膝跪地,雙手橫持的長劍響起一聲清脆裂響,虎口開裂,鮮血順流而下。
這一刻,藍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慌亂,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箜兒救我!”
是的。
生死一線,藍璟的求救對象,不是彆人,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陶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