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和司小空,可謂是萍水相逢。
但僅僅是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沈涼就真把司小空當朋友了。
究其原因。
眼緣是一方麵。
司小空的為人是一方麵。
司小空過去這些年來,幫他沈家照顧好了一城之百姓是一方麵。
總之種種原因當中,唯獨沒有一條,那便是——純粹的投資利用。
當然投資利用,也是沈涼考量到的點之一。
不過它一定是嘴上說“最主要的”,實則內心“最不主要的”一點。
因為上一世的種種經曆告訴他,唯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
用利益捆綁的感情,在利益還存在的時候,必定穩如峰嶽,可一旦某一天利益不在了,這所謂的“感情”,也將如薄薄的一層窗戶紙般,一桶就破。
故而。
沈涼才會在當下這個節骨眼兒上,不顧自己在司小空身上投注的高額資本,將去與留的決定權,徹底交給了司小空自己。
如果司小空改變心意,決定要留在涿城,跟明眼一看就對他有意思的芳芳成親生子,那沈涼一定會送上最為真誠的祝福。
至於司小空做了這般選擇後,虧欠他的一切。
那就得以後常去司小空的新家蹭吃蹭喝一輩子來償還了。
畢竟整個晉州都是他沈涼的地盤,涿城又離晉城不遠,時不時的出來散散心,蹭頓飯,那還能是難事麼?
於是沈涼沒有讓老錢在遠處停下馬車等待司小空回來,而是就抱著司小空不會追來的念頭,驅車儘快往晉州地界以外的幽州駛去。
大炎九州。
極北之境,為涼州、通州。
極西之境,為灃州、蜀州。
極東之境,為瀾州,幽州。
唯獨晉州。
一州貫南境。
也隻有晉王沈萬軍,敢一人守一境,還叫外敵絕無膽越過雷池半步!
而為了讓這次遊曆提升一個難度的沈涼,則在涿城關乎城判府、青竹派的遭遇過後,決定儘快離開晉州溫室,自距離晉州最近的幽州為,展開一段為期三年的精彩旅途!
“也不知道這趟去幽州,能不能碰巧趕上月姐姐換防至此,順路去探望一下朱雀營的好姐姐們,也算是我這個未來的晉州之主,理應施為的分內之事了吧……”
沈涼自顧自給自己編纂了一個足夠正當的理由,實際上心裡到底是不是琢磨著去朱雀營裡挑幾位英氣逼人的好姐姐,等夜深了一起在房間裡的床榻上切磋切磋武藝,那便不為外人所知了。
沈涼正躺在馬車裡想入非非,頭下枕著的,是從花樓裡離開時僅剩的七十兩白銀。
其實按照正常計價來說,雖然這三天三夜,他們老少三個,沒點姑娘過夜,但就算是酒菜、住宿以及一天沒落下的按摩搓澡服務,就遠不止三十兩這個價錢。
否則的話,第一天晚上,司小空就不會欠下沈涼足足二十兩白銀了不是?
也就是孫媽媽看在司小空的麵子上,這才後續兩天兩夜,象征性的收了十兩白銀,不然現如今枕在腦袋下麵的銀袋子,恐怕還得縮水一半。
銀袋子,是芳芳親手縫製,做工不算精湛,用料也一般,但這份情誼,將會伴隨沈涼的整個遊曆之旅。
“哎我去!”
想著自己現在腰包裡的全部家當都有啥,沈涼猛地坐起來,從銀袋子裡麵翻出一個木質藏寶盒。
完事就倒吸了口冷氣。
“嘶——”
“沈涼啊沈涼,這事兒你辦的不地道啊,說是讓小空兄弟自行選擇,結果給人家師尊遺物一塊帶走了,那特麼人家還有的選擇麼?”
“呼——”
“沒事沒事,不慌不慌,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也許人家空空就甘願放棄這顆珠子,決意跟過去道彆,從此展開一段新生活了呢?”
聽見沈涼在車廂裡小聲叨叨,老錢不由扯著嗓子問了一句。
“少爺,你沒跟我說話吧?”
一陣鬱悶的沈涼不耐煩回應。
“沒你的事兒!開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