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鋪掌櫃能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也多少有點超出了沈涼的預料之外。
不過這並沒有難倒沈涼,畢竟上一世經曆過那麼多腥風血雨、大風大浪,早已讓沈涼練就了一顆能夠隨時應變突發狀況的靈敏大腦。
由此麵對裁縫鋪掌櫃的質疑,以及周遭眾人迫切需要一個解釋的目光,沈涼幾乎沒怎麼磕絆的便開口解釋道
“哦,是這樣,我們家的家規是生意歸生意,消遣歸消遣,因為做賭坊這一活計的特殊性,以至於我爹從小就非常嚴厲地要求我,絕對不能把平日裡拿來吃喝玩樂的錢,用作與賭局相關的事情上,也不可拿家裡給做買賣的本錢,花在滿足自己欲望的事情上,所以昨日我說的沒錢,僅僅是花光了這次出門的盤纏而已。”
單從沈涼的解釋上來聽,似乎也沒有什麼說不通的地方。
而項正林又十分相信項家在淮城的能量,於是便跟在沈涼之後,對廖掌櫃說道
“廖掌櫃,你不必憂慮過多,有我項家作保,難不成你還擔心這位梁公子能跑了不成?”
廖掌櫃牽強一笑,心裡那果斷是把項正林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是,你項家在淮城的能量是不小,可問題在於,現在要借錢的人不是你項家啊!
這萬一最後真就是拿不回來錢了,你們能把這外城人怎麼樣?
丟進大牢,關上十年八年?
還是乾脆一刀捅死,結果了他的性命?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錢回不來了,到時候你們項家拿這一條命來賭我的嘴,我還能說什麼?讓你項家替他還?我敢這麼說嗎?
此次借錢給沈涼坐莊,無疑是令廖掌櫃心神難安的一件事。
甚至廖掌櫃都開始給自己默默做思想工作了,權當是自己倒黴催的,非得燃燒一次年輕時的熱血,這才今日沾上了如此麻煩。
不管怎麼說,這一萬兩銀票,廖掌櫃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沈涼和項正林接下來的賭局,能夠以莊家不輸落下帷幕……
片刻後,廖掌櫃顫抖著手,將不知攢了多少年才辛辛苦苦積累的一大部分家底,雙手送給了沈涼。
看到廖掌櫃還真拿出來一萬兩銀票,也著實令沈涼驚了一驚。
畢竟廖掌櫃隻不過就是一座城池裡老老實實經營商鋪的掌櫃,而且做的買賣,那都是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銀錢,能一下子掏出一萬兩存款,足以見得其手藝在這淮城裡有多麼令人認可了。
“梁公子,這些錢是我這輩子攢下來的全部家當了,你……你事後無論如何,都要還給我啊,不然我連棺材本都沒有了!”
廖掌櫃再三叮囑沈涼一番,其目的也是在說給項正林聽,希望項正林家大業大,不要末了坑害他這麼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同時也算是提前給沈涼和項正林打個預防針,意思是借就這一次,再借是真木得了。
沈涼笑著接過這一萬兩銀票,隨之衝廖掌櫃重重點頭道
“您老放心,哪怕真輸了,這錢我也會如數奉還的。”
“嗯。”
除了一個“嗯”字,廖掌櫃還能說些什麼呢?
重新拿夠本錢的沈涼,乾脆也不用自己剩下的兩千多兩本錢了,直接從這一萬兩銀票裡麵數出來三千五百兩,賠付給馬昊。
這筆賬結算清楚後,馬昊拿著失而複得的零花錢,不忘湊在項正林耳畔,低聲慫恿道
“正林兄,玩大一點,等你贏夠本,我這也能跟你沾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