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的娘親謝氏是禮部侍郎顧思源的繼室,嫁進顧家的時候顧明繡已經九歲了。
顧明繡性格乖張,是親近也親近不了,教也不好教。
謝氏既不想熱臉去貼冷屁股,也不想落個惡毒後娘的名聲,對明繡做到本份就好。
可隨著年歲漸長顧明繡的惡意隻增不減,她們母女沒少受氣。
謝氏怎麼說也是長輩,顧明繡有所顧忌,對明惠這個妹妹可就完全不知收斂了。
偷她的首飾銀錢,偷偷剪爛她的新衣服,往她鞋子裡藏針,往她被窩裡潑水,甚至還往她房間裡放過蛇和老鼠
謝氏不想顧思源煩心,也為了顧家表麵的平和,一直讓明惠忍耐。
這一忍就忍到了現在。
哪怕明惠嫁人了,她還是找著機會就要讓明惠難受。
她沒想到這口氣竟是薑培風給她出了。
“我好歹也是四品大理寺少卿的正妻,”顧明繡漲紅了臉,“郡主竟如此辱我。”
薑培風吃驚道“你不是喝醉了嗎?這樣醒酒是最快的。阿梨,去前院看看張少卿走了沒有,讓他把自己的正妻給帶上。”
培風刻意加重了正妻二字,又道“本郡主也正想問一問他,今日是我夫君的慶功宴,為何他的夫人要拉著我大嫂塞妾室?這是大盛的新禮節嗎?那我倒是寡聞了。”
“不必了。”顧明繡趕緊喚住阿梨。
再看向薑培風和顧明惠時已經氣焰全消了,她拉住明惠的手陪笑道,“是我喝多了行事不當。明惠,可我真的是出於好心才想把風梅留給你的,既然你不要,那我帶回去就是了。這點小事就彆驚動前院了。”
從白天起風梅就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邊,每次當顧明繡說要把她送給顧明惠時,她都低了頭不說話,隻默默揪著衣邊,此時也是如此。
薑培風看向顧明惠,全看她的意思。
顧明惠自然不想鬨大,輕輕點了點頭。
薑培風抬了抬下巴,扶住顧明繡的丫鬟就放開了她。
“張夫人,若以後再來我們府上做客,帶點尋常禮物就行了,這種禮物我們不收的。”薑培風的眼光在風梅身上掃了一圈。
“是是是。”她連連點頭。
薑培風和顧明惠不是不和嗎?怎麼今天她接二連三地為顧明惠出頭,真是倒黴。
“大姐,要麼換身衣服收拾收拾再走吧。”顧明惠看她那個狼狽樣子又有點不忍心。
白撿的衣服怎麼不要?
她正想答應卻聽到薑培風輕咳了一聲,望過去便對上一雙彎如月牙的笑眼。
明明笑得很甜美,可她卻感覺到一絲冷意。
“不用了不用了,我馬車上有換的衣服。告辭,告辭。”
她在吃瓜群眾的目送下匆匆出了院門,待到沒人的地方抬手就打了風梅一巴掌。
風梅低著頭不敢吱聲,扶著她離開了李府。
這是薑培風今天第二次為她出頭,顧明惠正想向她行禮道謝,她卻隻是笑了笑,轉身走了。
“郡主,原來風梅被張大人看中了,顧明繡才硬要塞給大夫人的。”
阿梨見薑培風盯著風梅多看了兩眼,立刻就去打聽清楚了,此時一一說給她聽。
大理寺少卿張照疏出身寒門,勤學苦讀考中了狀元。他父母早亡,在老家有一個未婚妻,都是未婚妻做工乾活供他讀的書。他考中後原打算和未婚妻完婚,誰那姑娘命薄,竟然在來京城的途中生病去世了。
此後張照疏就一心撲在工作上,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做到了大理寺少卿。
張照疏比顧明繡大十歲,顧思源看中他為人踏實,也不在意年齡差,主動和他結親。這些年張照疏推拒了許多婚事,可能他也想開了,這次沒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