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角落裡掛了一盞小宮燈,照得李岩的麵容身姿宛若壁畫上的神隻。
培風暗想,一個薛微一個於畫,嘖嘖嘖,美男的力量就是大啊。
接下來沒人再說什麼。
薛微低頭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把膝頭的衣裙泅濕了一大片,但李岩沒再看她一眼。
回到李府已近午夜,大家都疲乏不堪,各自去休息了。
李岩怕薛微又起什麼心思,另派了幾個人在青竹院外守著。
次日等薑培風睡醒,薛微已經被送去彆院了。
培風沒有多說什麼,這個年至少是能過清靜了。
阿梨為她梳妝,說:“將軍一早送了些野味來,說晚上過來吃。”
“什麼野味?”
“好像是兔子。”
“那讓廚房做烤兔吧,我寫兩個方子,你給他們送去。”
“哎。”
吃完早飯培風又去芸娘的院裡走了一圈,芸娘身體底子還行,調養一陣臉色紅潤了許多。小漁也長了不少肉,白白圓圓的小臉捏著像糯糯的年糕。
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許阿林也不能進來煩她,這是芸娘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因此她對培風極為感激,每日練功十分勤勉。
《女駙馬》已經唱得有模有樣了,小漁還能幫她搭個腔。
培風很滿意。
“郡主,寧嬤嬤來信了。”
吃過午飯,阿蘋興衝衝地跑了進來。
寧嬤嬤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這還是第一次寫信回來,大家都挺想她的。
這封信是半個月前她剛到歸仁關時寫的。
她說這一路去歸仁關不是很太平,幸好培風給她找的鏢局靠譜,她這才能安然到達。其他的也沒說什麼,隻說一切都好。
培風立刻給她寫了一封回信,囑咐她好好陪聶蓉,京中諸事都不用擔心,另附了一張銀票進去。
大盛的郵驛分官驛和民驛,寧嬤嬤走的是民驛,寄過來就慢。培風讓丫鬟去投官驛,會快很多。
“醉生夢死樓打聽得如何了?”培風想在明年就把劇院開起來。
阿梨道“醉生夢死樓是三年前開的,一開張就成了京中最熱鬨的地方。醉樓是吃飯喝酒的,生樓是賭坊,夢樓是青樓,每個樓都有一個對外的老板。
至於那死樓,聽說是座牢,欠錢不還的賭鬼偷跑的妓女,被帶進去就出不來了。幕後老板神秘得很,好多人都想知道是誰,可沒有一個打聽到的。”
培風看她眼中閃著得意的細光,笑道“你打聽到了,對吧?”
阿梨壓低了聲音,“有些眉目,似乎和靖王有關。”
又是靖王。
培風斂了神色,“務必小心。安全第一。”
阿梨道“郡主放心。”
雍王府有自己的消息網,雍王妃培養的這些丫鬟們,也是消息網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她們自然曉得輕重分寸。
又見阿梨神色淡定,她心中輕微的擔憂也消散了。
“將軍,郡主的人好像在打聽醉生夢死樓。”沉吟報道。
李岩吃驚,“她打聽那裡做什麼?”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