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聽出她話中顯而易見的酸味,忍不住彎唇,淡淡一笑道“當初你我一道成親時,三妹妹可不是這樣說的。”
柳茵的麵色不由得一僵。
自然了,當初謝蘅是個京城聞名的紈絝子弟,不學無術,偷雞摸狗……跟英明神武、才德出眾,還擁有一個偌大的永安侯府的魏遲怎麼能比?
一個在雲端,一個在泥裡頭!
可誰曾想,世事無常,柳茵當初一心要坐上永安侯夫人的位置,如今卻不由得生出悔意了!
這永安侯府,隻是外頭看著貴氣繁華,內裡卻是一地雞毛……
文氏倒也苦口婆心地勸她,“京城中的大戶人家,哪家都如此,侯府人多事多,你自然要多費神,多儘心!等你教養好了姝娘留下的兩個孩子,在侯府站穩腳跟,日子就好多了。”
她這話自然是為了讓柳茵一心一意地對兩個孩子好。
柳茵卻不這麼認為,她再怎麼對孩子無微不至地照顧,魏卓還好,魏芙卻好像對她有天然的敵意,雖然還不會說話,但種種舉動,都讓她很不舒服。
柳茵心裡自然也不會接納他們,畢竟是彆人的孩子,怎麼可能跟自己一條心?
隻恨她自己的肚子不爭氣,過門一年多了還沒個動靜……
“當初哪知道這些,”柳茵隱晦地看了謝蘅一眼,口吻是不甘心的,“若是早知道如今這個情形,我倒是願意跟二姐姐換一換。”
這話聽著不像話,文氏皺起眉尖。
“茵娘,你彆胡說。”
柳月跟謝蘅對視一眼,謝蘅有幾分無語地端起茶盞喝茶,不等柳月回應,自個先淡聲懟了回去“也不是什麼人塞給我,我都會要的。當我是渣鬥麼?”
渣鬥便是丟垃圾的物件。
這個比喻也隻有他說得出口,聽來有種彆樣的滑稽。
柳月忍不住笑了一聲,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抬眼才見柳茵陰沉著一張臉,神色不悅。
柳月卻也沒打算給她麵子,反問道“我聽說,柏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都三個月了吧?也該坐穩胎象了,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柳月知道此事脫不開柳茵的手筆,但表麵上看,仿佛真是好奇問一聲而已。
隻是柳茵自己心虛,咬緊唇冷聲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說著,她冷嗤了一聲“許是她在花月樓中,接客接得多了,身子不好,懷上了也留不住。沒生下來也好,若是孩子生下來得了個花柳病,我還得想法子處置……”
這話倒真是惡毒,不該是柳茵這樣的高門主母能隨口說的,太難聽了,掉檔次。
文氏語氣越發不好“茵娘慎言!”
柳茵倒也不客氣地嗆了回去“侯爺都能跟那種煙花之地的女子睡得下去,怎麼我還說不得了?嫌我說得臟,我可沒有胡說,是那女子本就臟!”
柳月略顯驚訝地看著她,雖然知道柳茵本性惡劣狠毒,但能把她氣得如此不顧形象,恐怕她在永安侯府的日子是不好過。
見文氏氣得說不出話來,柳月也不能冷眼旁觀,任由文氏被氣出個好歹來,自己也脫不開關係。
“三妹妹心中氣憤,也彆當著人麵說這話,”柳月好心勸了她一句,“人多眼雜的,傳出去對你的名聲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