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鬆了一口氣,還以為粱世柯不會準許她見邵令燕。
總算他還有一點人性。
她略顯天真的想法,卻在走進花廳裡時,一瞬間灰飛煙滅。
偌大的花廳中,隻有粱世柯一人,懶散地倚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那一抹瘦弱的身影,卻是一點也沒看見。
柳月走進去,眉心緊皺“粱公子,令燕呢?”
粱世柯是標準的二世祖做派,生得還算俊朗,但氣質卻是一股二流子味。
他一手拿著把扇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口氣不好“謝二夫人,這大晚上的,你閒的沒事跑到我府上來,不怕惹人非議啊?”
柳月知道他答非所問,是在逼退自己,態度冷淡下去“粱公子放心,我對你這種人沒興趣。”
那粱世柯聞言也不生氣,陰陽怪氣地嘻嘻一笑“那你不是還嫁給了出了名紈絝的謝二郎?裝什麼清高呢!”
柳月知道這人生性惡劣,也懶得跟他虛與委蛇,冷聲道“我不是來跟你鬥嘴的,令燕在哪裡?她如今可好?”
“謝二夫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粱世柯跟她打哈哈,“邵令燕是我下聘禮娶過門來的嫡妻,我怎麼會對她不好呢?你這樣咄咄逼人,是認準了我不是良配?”
柳月對他這一番虛偽的話語表示嗤之以鼻“粱公子娶令燕,難道不是為了邵家的礦產?”
沒想到自己精心謀劃許久的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柳月點了出來,粱世柯神色一變,語氣陰冷,“你胡說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話可以說是變相的承認自己的用心不純了。柳月懶得跟他廢話“我要見令燕,你是圖邵家的產業也好,不是也罷,總歸我不管,但你不能打罵她。”
粱世柯看著柳月的眼神,就有幾分古怪了“你還會算不成?”
柳月在花廳內落座,春香和三四個隨從護衛在她身旁,她冷聲道“隨你怎麼說,我要見令燕。”
“嗬!”粱世柯傲氣道,“我就不讓你見,你能拿我怎麼樣?”
“粱公子彆把話說得太滿了。”
這時,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嗓音,擲地有聲。
柳月抬起眼眸,隻見謝蘅身著一襲淡藍色羅衫,從門外緩步走進。
謝蘅高大挺拔,跟猥瑣的粱世柯一比,高下立判。
粱世柯看見了他,眼中劃過一抹嫉恨,心氣不平道“謝二公子如今成了大理寺少卿,氣派也越來越足了!這是我家的宅院,就算是刑部的人來,也沒有如你這樣擅闖的!”
謝蘅先走上前,來到柳月跟前。
柳月乍然見了他,難免生出幾分心虛,站起身來,嗓音低軟幾分“你怎麼來了?”
謝蘅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單裙,伸出指尖摸了摸她的手,隻覺冰冷一片。
“為了旁人的事,出來得這麼著急,也不知加件厚外衫。”
說著,謝蘅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替她披在肩頭。
柳月隻覺得肩頭一沉,他這件外衫有幾分沉,還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淡淡清香,謝蘅不用熏香,因此這是洗衣的皂角香氣。
她聞著這股香氣,感覺自己心口處翻湧的焦急也被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