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繼續向著奸商步步緊逼。
“米夏爾先生,不要說對價值高昂的寶石鑒定錯誤,您竟然連刀和劍都分不?
我實在是不得不懷疑您和金棕櫚貿易公司的專業能力啊!”
一般東方認為單刃為刀,對稱的雙刃為劍,可西方的定義卻不是這樣。
有彆於大多人的認知,他們對於刀和劍的界定,並非是看刃的單雙,而是看刀柄的銜接方式。
將劍條拵入圓形木柄,尾部再鉚上配重球固定,這樣才能被稱為劍。
而一體鍛造而成的刀柄,再用木板相夾,打上鉚釘,這種武器被稱為刀。
雖說費舍爾斬劍的劍條確實不對稱,也隻有單麵開刃。
但仍舊是被拵入劍柄中,再用配重球固定,顯然是一柄十分標準的劍!
聞言,奸商的臉色先是僵硬,接著臉頰上的肌肉又一跳一跳,幾個呼吸之後,終於在與拜倫的對視中徹底敗退下來。
拿出一條手絹擦了擦額角的汗漬,不得不承認
“也許是我看錯了,對,就是看錯了。
今天的陽光太刺眼了。”
事實上,身為金元序列的一階侍從級【黃金眼】,在珠寶、奢侈品鑒定領域比【匠師】職業都強,他怎麼可能看錯?
既是有心,也是故意。
被拜倫戳穿後,不由暗暗叫苦
‘真是倒黴,這批貨一看就是來自典型的黑廷斯貴族家庭,八成是紅白薔薇之戰中敗逃的蘭開斯特黨。
這幫連字都不識的海盜怎麼可能對貴族藏品了解的這麼清楚?
我至少百分之三千的利潤啊!’
一想到自己的損失,米夏爾簡直痛徹心扉。
“坑”是黑市商人的潛規則,在一場交易中能坑多少全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就跟逛“古玩”市場撿漏一樣,買家賣家都知道這一批裡九成九都是假貨。
但約定俗成,就算興衝衝的買回去發現是假貨,也隻會給自己一個耳光“呸,這次老子又打眼了。”
可要是遇到行家,被人給當場戳穿,然後一件件地給點評過去,那可就真的砸掉招牌了。
灰色地帶的規則也是規則。
在鐵錨灣這片土地上,他不怕海盜蠻橫不講理,就怕拜倫的這種按規則來的有理有據,於是才果斷轉變了態度。
看到黑市商人的表現,大副麥爾斯和一群海盜哪還不知道,拜倫肯定說的一點沒錯。
“奸商啊!”
“你知道我們為了保住這批貨有多難嗎?”
“真是該死,竟敢明搶我們海盜!”
跟黑市商人打交道,他們理想中的結果是腰斬。
開始交易的時候,他們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砍到了腳脖子。
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被砍的其實是腳底板,甚至是地板呐!
拜倫隻是隨意擺擺手。
包括大副麥爾斯在內,一眾雙目發紅氣喘如牛的海盜,立刻偃旗息鼓,微微俯身後退。
即使拜倫還沒有副船長的職位,但在食人鯊號的威望,卻早就已經隻在【血眼】薩爾曼之下。
小團體的那群年輕人眼睛裡更是寫滿了狂熱。
現在阻擋他上位的唯一障礙,貌似真的隻剩下實力了。
說完了費舍爾斬劍和寶石項鏈,拜倫來到那一堆貨物麵前,掃了一眼擺著的幾十瓶瓶裝朗姆酒。
隻是微微動了動鼻翼,就篤定地繼續說道
“這批酒酒體銅黃,帶有微妙的柑橘、香料和木質的味道。
餘味持久乾爽,又有醇厚的橘皮、香草、肉豆蔻、熱咖啡和可可的香氣。
這是產自阿普爾頓莊園的阿普爾頓乾朗姆酒,至少已經在橡木桶中熟化了十二年。
我記得去年王都的拍賣會上,有一瓶白銀紀1451年產的阿普爾頓珍藏版,曾經拍出過124鎊的天價。
這批酒的口感其實跟1451差距不是很大,騙一騙外行的冤大頭完全足夠了。
去高檔餐廳,一瓶賣2鎊絕對沒有問題。”
“接著是這件象牙嵌珍珠梳妝盒”
拜倫每說一句,黑市商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卻舍不得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