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眾海盜督軍、大海盜們在黑帆港中達成協議,士氣高昂地組成了奪寶聯盟時,一場軒然大波也正以這裡為中心遠遠擴散開去。
【狂獵】、【惡魔之子】拜倫·蘭開斯特在海盜城出現的消息,好像風一樣席卷了班塔安群島。
又繼續傳遞向南大陸“百獸樂園”和舊大陸“巨龍王庭”。
前後打了三十年的“紅白薔薇戰爭”宣告終結不過是去年的事情,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熱點新聞。
一談起事情的經過,許多人都依舊曆曆在目。
不過,大多數人都隻聽說那位蘭開斯特最後的繼承人在逃到鐵錨灣之後就悄然消失無蹤,任何占卜術都沒能再找到他的下落。
猜測可能是像這個時代許多心懷壯誌,卻才能配不上野心的年輕人一樣,大概率已經死在了某個犄角旮旯裡。
沒想到卻在時隔近一年之後,突然就出現在了第一環流帶儘頭的黑帆港,還跟那位大名鼎鼎的【狂獵】合並馬甲。
大陸上流行的那些騎士都不敢寫的這麼離奇。
簡直就是一本情節曲折的《王子複仇記》。
再加上一位冷豔灣民公主的加成,故事要素全都集齊,話題性和傳奇性簡直當場拉滿。
明明還沒有開始乾任何一件大事,僅僅是簡單亮了一個相,傳說度就猛增一截來到了28點。
或許其他不相乾的勢力隻是把這當做一個熱鬨來看,最多暗戳戳地想要拱火挑動黑廷斯進一步內亂。
但是對黑廷斯王國,尤其是王黨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晴天霹靂了。
“為什麼這些蘭開斯特就跟蟑螂一樣怎麼殺都殺不完?
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當愛德華四世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身處王黨、中立派聯軍與伯爵黨部隊戰鬥的最前線。
轟!轟!轟!轟!
前線雙方炮火隆隆,喊殺震天,聽槍聲就知道雙方部隊的軍械截然不同。
這位國王不顧正在舉行作戰會議的帳篷裡,集中了本方大多數的高層指揮官,突然大發雷霆。
捏著信紙的手都被氣的發抖
“去年十月,我們在多佛爾海峽全滅了蘭開斯特的嫡係。
今年四月,剿匪總司令激流堡伯爵拜倫·都鐸在班塔安群島擊殺數千蘭開斯特黨殘餘,徹底剪除了紅薔薇最忠誠的中堅羽翼。
今年七月初,激流堡伯爵又在南大陸的第一次殖民戰爭中,將北海巨妖克拉克肚子裡的【藍龍王號】拉出來,連蘭開斯特的亡靈都又殺了一遍。
造物主啊,這難道還殺的不夠徹底嗎?
為什麼隻剩一個人的【惡魔之子】還敢辜負我的仁慈,又一次跳了出來?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頭戴【太陽冠冕】的愛德華四世雙目赤紅,好像一頭暴怒的雄獅。
透著幾分血色的【王權鐵律·大憲章】在他身後顯化出來,沉重的壓力死死壓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王黨所有人都嚇得噤若寒蟬,一問一個不吱聲。
隻有手握【獨裁者束棒】的托馬斯·內維爾侯爵立在一旁,麵無表情。
彆人都以為他還沒有從痛失愛女的悲痛中恢複過來,實際上他早已經從女兒的托夢中得到了一部分關於拜倫的情報。
當然這些情報都經過契約加密,不僅僅不能主動對外說,即使被殺也不能把情報重新從他的腦子裡挖出來。
內維爾侯爵看著眼前暴怒的愛德華四世,聽著他一一細數自家“得力乾將”取得的戰果,心底閃過一絲憐憫還有一絲荒誕。
“哼,你不知道的勁爆消息還多著呢。
要是知道真相,豈不是要直接氣死過去?
說實話,那個過去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年輕人真是可怕啊!
也許是灣民的祖先們在庇佑著蘭開斯特吧?有的人天生就應該是弄潮兒、攪屎咳,亨利六世、還有索倫堡親王都不如這個子侄。”
有那麼一瞬間,內維爾侯爵甚至產生了讓死去的女兒換一個結婚對象的想法,但轉瞬間又立刻打消了這個主意。
現在早就已經木已成舟,要是再換未婚夫可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另一個不怕愛德華四世怒火的,卻是他的弟弟【魔鬼公爵】理查。
隻有同為約克王室和三幻日之一的他才最清楚,自己這位兄長為什麼會對【狂獵】拜倫·蘭開斯特的出現這樣暴怒。
要知道今天之前,形勢對王黨來說貌似已經一片大好。
蘭開斯特儘去,中立派歸附,隻要滅掉伯爵黨這些刺頭,一個隻屬於白薔薇的盛世就將從此誕生。
尤其是得到了象征著三幻日天命的【太陽冠冕】後,愛德華四世明顯覺得自己又行了。
出征之前還特地去王國聖湖蘭戈斯湖畔,又嘗試了一次拔出那一柄象征著著海峽群島全境王權的【零級聖遺物·石中劍】!
結果毫無疑問沒能成功。
理查自己也偷偷試了一下,同樣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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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個不由和當初的拜倫一樣,一致懷疑這柄“選王劍”是不是隻有毫無爭議的全境王者才有資格把它拔出來,而不是拔出劍的人才有成王的資質。
或許隻有掌握足夠純粹,足夠集中的權力,才能拔出那柄【石中劍】。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殺光所有蘭開斯特的主要原因之一。
蘭開斯特始終保留著代表合法性的“王位宣稱權”!
因為舊大陸諸國的社會階層固化嚴重,社會一潭死水,各國中的權貴家族、組織、勢力,許多都能存在數百上千年。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是靠農民起義推倒一切才建立起來的。
所以代表正統統治權的“天命”得以長期保留,“自古以來”的正統氛圍十分濃厚。
而所謂的“宣稱權”其實就是合法性,影響力更大更符合律法的就是“強宣稱”,影響力更弱與律法不太相合的就是“弱宣稱”。
同時,整個舊大陸從白銀紀元以來就從來沒有過能將教會壓在身下摩擦的強勢集權帝國,王室們也早已習慣於“盟主式王權”,或者說“有限的王權”。
因此即使是象征著最高世俗權力的“王權”,也必須得到大批長期存在的貴族和各方組織的承認。
隻有讓那些作為統治階級存在的貴族和士紳們都服從你,你才能坐穩王位。
如果某個諸侯自身的宣稱權太弱,又實力不足,王冠必定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