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現在咱們手裡有龍頭船的大副密鑰，找到機會甚至可以直接突襲龍頭船。
讓【金鹿號】配合我，我有信心強行壓製龍頭船的艦靈。”芙麗雅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拜倫的神座邊一直站著另外一道人影，隻是被掩蓋在了他的神光之下。
隨即就認出這是當初南大陸那位“天後芙麗嘉神性麵具”的持有者，灣民公主薇爾莉特，也是他們這些被流放者名義上的主君。
下意識低下了頭，將自己窺視著對方丈夫的情緒暫時深深壓下去。
此時，在薇爾莉特一根纖細的手指上正戴著曾經屬於【夢魘】耶夢加得的大副璽戒。
當初拜倫乾掉耶夢加得後，就靠著詞條的能力繼承了對方的神秘學權限。
讓薇爾莉特這位正統的哈羅德家族王室獨苗戴上璽戒，就算衝進傳奇戰艦內殺人，艦靈大概率也會無所適從不知道幫哪個才好。
如果在達貢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對他動手，成功率必定大大增加。
到時候，所有的深潛教會成員都得留在鐵錨灣，當初被盜走的神格麵具，還有傳奇戰艦也必須物歸原主！
隻要重新吞掉這些灣民被流放者，就可以稍稍補足他們高端戰力不足的短板，對北海的統治力隨之前進一大步。
不過，聽到芙麗雅和薇爾莉特的提議，拜倫卻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下令圍殺達貢，而是擺擺手讓她們稍安勿躁
“先不急，我們需要等待一個和卡爾馬聯盟戰場共同發動的合適時機。
要不就不做，要做就絕對不能拖泥帶水。
有人未必會給我們第二次下手的機會。”
拜倫現在最顧慮的就是那個暗中的黑手。
曆史上對方暗中已經出手了許多次，卻都像羚羊掛角，不著形跡。
他已經仔細審查過祖父亨利五世遇害的卷宗，但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外人插手的線索。
說明對方極有可能擁有一件類似【木偶王】手中概率骰子般的寶物，可以不親自到場，就直接乾涉虛無縹緲的命運。
在不知道對方能力的情況下，最起碼也要把他當成一位五階中的至強者來看待。
針對這一點，拜倫又谘詢過自家嶽母高塔序列四階【預言家】凡妮莎。
她的建議是，按照命運之道的神秘學規則，你給命運一個多大的力，那命運也會給你一個多大的修正力。
如果做的太過分，人在家中坐，被一發隕石從天而降當場帶走都不是沒有可能。
心中已有定計的拜倫，目光越過海峽看向大陸深處，眼底閃爍火光
“所以，收服卡爾馬聯盟的謀劃在明，格殺並‘策反’達貢在暗，兩個關聯事件同時發動，用更大的命運波動遮掩稍小的那一個。
讓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首尾不能兼顧，甚至難以捕捉到更小的命運波動。
最大限度保證至少乾成一件事。
也讓我來看看你的力量極限到底在哪裡，能不能打斷我的脊梁向你低頭！”
時間飛速流逝。
幾天之後，從怪獸之海深處殺來的第二次獸潮就如約而至。
“嗷——！”
“嘶嘶嘶”
伴隨著海底傳來的低沉嘶吼聲和濃重的腥臭味，天上轉瞬間便烏雲密布，暴風雨“嘩啦啦”地傾瀉而下。
“第三環流帶”儘頭的環北海諸國全都被雨幕籠罩其中。
隨即無數巨大的陰影浮現在了海麵上，山峰般的高大背鰭劃出無數道雪白的水線，然後無需指揮便在本能驅使下直奔陸地。
而第一站，毫無意外又是南起黑廷斯海峽群島、中至卡爾馬聯盟法羅群島、北至鐵錨灣的東海岸島鏈。
獸潮頭頂，已經吃一塹長一智的沿海諸國，早就派出了各種飛行馭獸將情報一五一十地傳送到後方。
但是遠比第一次數量更多的各類海怪，依舊讓各國軍方高層都看的眼皮直跳。
卡爾馬聯盟。
【永夜女王】雖然還沒有回來，卻也沒有真的放任三國遭受襲擊，而是早早就做出了安排。
由【王之右手】中有兩位主教居中指揮。
一位是追隨永夜女王多年，曾經勸說她醫治王儲埃裡克，或者選擇薇爾莉特作為繼承人的老首相德羅茨。
他主要的作用是擔任教會派和革新派之間的潤滑劑，算是左右為難的中立派。
另一位則是教會派的紅衣樞機羅斯基爾德大主教龐德·埃利奧特。
當初神前議會也是通過他將【芙麗嘉的梳妝匣】和【寒冬秘匣】交給了王儲熊人尤裡西斯。
這位並非灣民出身的外來者，顯然就是教會派的最高代表，也是瑪格麗特一世意誌的真正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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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代表著中下層貴族、軍官、以及最廣大普通灣民利益的革新派在哪裡？
自從當初黑廷斯政變、鐵錨灣危機，卡爾曼聯盟內部為了貫徹教會意誌，革新派大貴族領袖古斯塔夫·瓦薩就被當街刺殺。
從此之後中樞就再也沒有了純粹的革新派，也沒人有資格能扛起這杆大旗。
在這場事關三國生死存亡的大戰中，他們的聲音顯得格外渺小。
嗡——！
【北地法典】的律法網絡震動，指揮室彈開上百道投影，將前線和沿岸主要港口的影像送到高層麵前。
紅衣樞機大主教龐德·埃利奧特地位最高，最受瑪格麗特一世信任，當仁不讓地拿過了指揮權，對法羅群島前線和各大沿海港口下令道
“戰艦全部撤回錨地，從現在開始執行禁海令，不許有一片木板下水，違者嚴懲。
我們的海軍損失嚴重，跟海怪打海戰毫無勝算，指揮官們按照提前準備好的防衛預案執行，把海怪放到岸上來打。
提前疏散主的羔羊，士兵按照一百米、五百米、一公裡防線布防，隻要海怪離開了海水，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遵命！”
大多都是由灣民擔任的指揮官們固然不滿，卻也隻能俯首應命。
【永夜女王】通過婚姻和武力擴張的方式拿下了卡爾馬三國。
但她雖然擁有最正統的藍龍王血脈，卻並不意味著聯盟內部就是她的一言堂。
為了維護統治，她大量啟用了跟拜倫眷者【暮光執事】洛哈特一樣的神職者，擔任各級行政官員，最終在三國中形成了龐大的神職官僚體係。
擁有遠比黑廷斯教會更龐大的土地，更高的政治地位，儼然是另一種不以血脈為傳承的貴族集團。
甚至還被派到革新派的領地上擔任監軍。
當然，先前製定計劃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一線軍官提出異議。
“事發突發，就憑我們的組織力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把平民撤離到安全地帶？
大雨磅礴，連避難所都沒有，說不定快速失溫導致病死的人比被海怪殺死的人還多。
而且不要忘了，海怪身上攜帶著‘腔腸病’，居住區變成戰場之後，真的還能再住嗎”
但在教會派眼中，這些都隻是必要的損失。
還反問提出問題的革新派軍官，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後者當然不敢公開說“對外求助”之類的話。
隻能暗恨葬送了聯盟精銳的【熊人】尤裡西斯，連帶著對帶走另一批精銳，遲遲不歸的【永夜女王】也多了幾分埋怨。
律法網絡之外，以霍達蘭伯爵為代表的革新派貴族和少壯派軍官們看著極遠方的獸潮，眼神卻已經開始微微閃爍。
再一次堅定了那一場“舞會”後的共識
“教會救不了卡爾馬聯盟，隻有大善人聖拜倫可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越來越沉重，法羅群島的駐軍已經能聞到海怪身上的腥臭味道。
但耳邊平民轉移的哭喊聲卻越來越響，似乎是高層對自家組織力過分樂觀，導致轉移工作並不順利。
士兵們呼吸粗重，掌心汗液滑膩，不知道這一次他們和身後並沒有被妥善安置的家人們到底還能不能活。
心中紛紛祈禱“造物主、沃登、狂獵之王保佑！”
主打的就是一個臨時抱神腳，神神少不了。
這時，指揮係統的網絡中有人忽然驚呼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各港口指揮官們立刻切換到了飛行馭獸的視野，看到了前線驚人的一幕。
咻！咻！咻！咻！
海麵上以一顆輝煌的日輪為首，懸掛著黑廷斯長鎏旗的“破交艦隊”和“海峽艦隊”轟然跳躍到了還沒有來得及分流的獸潮側前方。
擋住了它們的去路。
卡爾馬聯盟的高層不由集體張大了嘴巴。
“是狂獵之王？他們要乾什麼？”
“瘋了嗎？這種天氣龍糞藥劑也沒用吧？”
“難道他還想在海上阻擊海怪不成”
艦隊沒有理會他們的想法，【傳奇戰艦】金色的超凡靈光蔓延整支艦隊。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徹海天
“律令一切來敵不得藏頭露尾，給我出來！”
傳奇戰艦技【艦隊同化】瞬間將艦隊所立之處全都化作了拜倫的疆土。
水下的海怪在律令驅使下，不得不集體浮上水麵。
拜倫豪氣乾雲的聲音繼續響起
“大海之王，在此巡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艦隊齊射，開火！”
轟！轟！轟！轟！轟！
在卡爾馬聯盟各派係神色各異的目光注視下，上百艘四級以上戰列艦轟然開炮，赤紅的火線瞬間淹沒了海怪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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