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良毫不退縮的對視著,淡淡一笑,“明天不就是我的死期嗎?我害怕死了,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所以趁著皇上駕到,我乾脆將心裡的話說個夠。”
“皇上,你以為我做的這些是在害你嗎?
國庫空虛,如果不用這種極端的手段,根本就補不上窟窿。
至於那些被趕出去的百姓,沒有他們做額外支出,國庫一切收支平衡。
想必,這些日子應該是你最舒心的日子吧。”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對麵說的,確實是實況。
沒有額外的支出,還有豐富收入,國庫的充實,讓周遭運營變得格外舒心。
就連大臣們彈劾的折子都少了不少,這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空閒之處。
空閒一多,他這後宮就充實起來,這淑妃,就是這麼橫空出世的。
想起淑妃,蕭淩月心裡就一陣疼。
他抓著張世良的手都收緊了不少,“所有的事兒都可以算了,可淑妃呢?為什麼要送那樣的女人給朕,難道你真想讓朕成為百姓的笑柄!!”
“這還不是無奈之舉,倘若皇上能有自己的子嗣,臣何必劍走偏鋒,這一切的一切還不是因為皇上並無育子能力!”
像是晴天霹靂打在身上,蕭淩月腳都站不住了。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我都是要死之人了,還有什麼敢騙皇上的?皇上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太醫。
臣時刻注意著皇上的情況,甚至害怕出現紕漏,還特意送了淑妃過來。”
“她的確腹中有子,這是我故意送上來的,為的就是憑借他腹中的子,穩固皇上的江山。
倘若日後皇上真的有自己的子嗣,那可以將人殺之而後快,可眼下什麼都沒了,若是眾多開枝散葉的折子送上來,請問皇上如何處理,怎麼應付?”
蕭淩月懵了。
不知是被真正的情況嚇住了,還是被張世良的話震驚了。
他像是被偷了魂似的,悄然無息的放開張世良,轉身離去。
他晃晃悠悠的走著,耳邊再次傳來張世良的聲音。
“皇上,你真的以為顧衍州和孟錦夏忠君愛國嗎?
據可靠消息,孟礫石還沒死呢,對麵帶著許家在東北安居樂業,說不定,第二個北禾就要起來了,你要是再分不清忠奸,可就真的要被彆人玩死了……”
蕭淩月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隻知道自己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
耳邊還殘留著張世良的聲音。
再分不清忠奸,就真要被人玩兒死了。
什麼是忠,什麼是奸?
他以為孟礫石是真的,可是孟礫石在東北遲遲未歸,甚至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世外桃源。
他以為張世良是真的,可張世良卻背著他做儘喪儘天良之事,甚至還在子嗣上做手腳。
如今他能信誰?還可以信誰?
腦子一片蒼白,蕭淩月隻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此刻坐在龍椅上的他,隻覺得後背發涼,就連看著周遭的宮女,太監,都覺得對方會刺自己一刀。
恐懼,害怕不停的蔓延在心裡,他發了瘋的吼道“滾下去,通通給我滾下去!”
屋子寂靜下來,一切都像是落入深淵。
蕭淩月抓著龍椅的把手,“不行,這個位置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我不許任何人搶走,任何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離斬首的時間越來越近,
張世良看著牢房唯一一麵狹小的窗,默默的閉上眼。
最後一步,他走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