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上的社員們個個都在埋頭掃雪沒人搭理一個外鄉人。
“哎哎哎,來來來小夥子,你找哪個?”
遠處走來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人,頭戴狗皮帽子,身穿老棉襖和老棉褲,腳上穿著雙老頭鞋,手上拿著銅旱煙杆,朝宮讚禮招招手喚道。
宮讚禮走到中年人的麵前鞠了一躬笑著回答
“大叔,實不相瞞,我連夜趕路經過這裡時口乾舌燥水壺沒水了,我就想在這個叫沈家莊上討些水喝。”
“我是這片沈家莊大隊雙陽村生產一隊的生產大隊長趙從勝,走,跟俺走,去咱們村委會歇歇腳!”
宮讚禮連忙道謝
“謝謝,趙叔。我叫宮讚禮,是隆江公社響水村人。”
“怪不得,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說的一口普通話。”
趙從勝吸了幾口煙領著宮讚禮去了村委會。
“我在京北呆了九年,很少回來。口音有點變化。這次回老家,一時沒習慣改不過來。”
“這下大雪都封路了,你咋坐的車呢?”
“趙叔,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沒睡從哈北火車站一路跑到這裡定南門的地界。”
“你小子是當兵吧?”
“是,瞞不過叔的好眼力。”
“你是不是遇上被幾個村裡人攔路打劫了?”
“是。搶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整整101novel.com塊錢。這次是我父親病危需要錢,我想進村來找找那群人把自己錢要回來。”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沈家莊大隊村委會。
“小宮同誌,請隨意坐吧!你還沒吃飯吧?”
“謝謝了趙叔,在路上我吃了一個燒餅。不餓。”
二人走進去後趙從勝把旱煙杆插在腰帶上,在煤爐上拎起水壺對著桌上茶缸子倒熱水,
“你這筆錢恐怕要不回來嘍,那個帶頭打劫的是咱們大隊沈山河的小兒子沈少平,小名叫狗娃子。他們幾個人也不壞,就怪今年收成不好加上隊上的知青又走了一部分,莊家就沒人種嘞!”
“小宮同誌,你喝水。我給你烤幾個地瓜吃。我知道你心裡急,實話也跟你說了吧!咱們隊上有的人餓得暈倒在床上,
有的病得躺在家裡沒錢看病,有的一家人隻有一套過冬的衣服還需要輪著穿,你的那筆錢一定是被沈少平分給莊上那十幾家有困難的人家一大半……”
——
冬日的下午,陽光燦爛。
王大彪家的院子裡已經圍滿了街坊四鄰。
盤腿坐在地上的王婆子已經被蘇振國一把拽起身子一屁股按坐在一張木椅子上,一副呆若木雞的老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你老人家已經點頭同意把我們家花在你孫女王小紅頭上的所有錢都一分不少的還給我們家。今天雙方立了字據,你們家不許耍賴,如果不還錢,咱們兩家上法庭打官司。在場的街坊四鄰都是證據。王老太太,按手印吧!”
蘇月從王小紅房間裡的書桌上找到筆和紙寫了一張借條,她一手拿著借條的紙,另一隻手拿著紅泥印台。
楊麗萍雙手抱臂站在王婆子麵前,伸出一隻手推了一把,見死老太婆不按手印,她低聲在王婆子耳畔說道
“你家兒子和媳婦兒做的這種事太醜,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我那麼真心對待你家,反過來被你們一家人耍的團團轉,我楊麗萍咽不下這口氣,你要是不按手印的話,沒怪我翻臉無情,把你孫女王小紅的名聲搞臭了,她就彆想安穩的嫁人。”
“媽,跟她廢什麼話,他們王家欠我們蘇家七八百的花銷錢加彩禮錢,剩下的五六百當作是利息和賠償我們家的精神損失費。王小紅跟我大哥鬨掰了,最好雙方算清楚點比較好。”
蘇月等的不耐煩了,走上前,直接就拉過王婆子的一隻手,掰開王婆子的大拇指就在借條上幫著按了幾處還憤憤不平道。
按好手印後蘇月走到她爸爸蘇振國的身邊把借條塞給他,惡狠狠說
“爸爸,這次一定讓王小紅家付出一定的代價。他們家敢不承認,咱們家就去告他家。彆心慈手軟!”
楊麗萍見手印已按在心裡暗自竊喜趕緊向在場看熱鬨的街坊四鄰大聲的說道
“大家夥,都是見證人,今天我們家隻是把王家的這個門頭和土屋窗戶還有堂屋裡的燈具和日用品打打碎了,我們一家人沒和王老太太動一巴掌,
是她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們家的人可沒動手推她。大家夥都親眼所見,我楊麗萍說的話一句都沒有撒謊。對不對?”
看熱鬨的人中一個正在繞毛線球的唐海英站出來說
“楊師傅,我們看的真切,你和蘇師傅從上場到下場都沒有打過王婆婆一下。”
戴著老花眼鏡的老頭子吳向榮說道
“這件事就是王大彪家做得不對,我家就在斜對門住著,我都一直不知道王小紅和孫家海有關係。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聽人說王小紅和蘇振國家的大兒子蘇慶關係曖昧不清。哎呦,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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