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李洪熙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內心對眼前的這個外公的恐懼,更是對封建社會帝王掌控一切的憤恨。
“他們不是奴才,他們是臣的家人。”李洪熙他沒有能力對抗整個帝國。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因為有種對抗叫做無力的絕望。
他李洪熙隻能奢求昭帝對他,對他李家還有些憐憫之心。
“陛下,求求你了,給洪熙留個體麵吧。”李洪熙滿眼淚水的看著昭帝,他現在寧願一死了之。
也不希望看到身邊的親人隻因跟著自己而受到責罰。
昭帝看了房間的環境,想找個地方坐下卻抬頭看見了一副對聯。
上聯是“精忠報國,一片丹心昭日月。”
下聯是“竭智儘忠,滿腔熱血衛乾坤。”
橫批是“赤心衛國。”
觀其筆跡,仿若龍躍天門,虎臥鳳闕。筆鋒所至,剛勁有力,每一筆都似是力透紙背,帶著千鈞之勢。線條挺拔硬朗,儘顯陽剛之氣,如將軍臨陣,威嚴而不可侵犯。
昭帝看的眼睛有些微紅,這是李陽之的筆跡,當初他剛剛登上大寶以後,北境建奴來犯,他作為北境軍統帥,隻能立即前往北境。
而這對聯就是由他在德勝門作,而李陽之書寫,隨後他裝裱以後就掛放在行轅裡。
故人筆跡在前,昭帝的內心柔軟,找了個地方緩緩坐下道。
“好,朕給你廉郡王體麵,把他們都放了。”
“謝陛下隆恩。”李洪熙連忙叩首,頭磕在地上砰砰砰的響。
一邊的喬昭他們看著他們的王爺,為了他們竟然如此,各個麵容悲傷,李琪更是哭成了淚人。
“廉郡王你啊你,你自己說,你何時給朕磕過這麼響的頭?”昭帝掀起自己的裙擺,然後翹了二郎腿,低頭看著李洪熙。
“臣,罪該萬死。”李洪熙繼續叩首道。
“你醒了幾天?為何不給朕遞個請安折?你也是從小在文華殿讀書的人,這就是儒家大學教你做臣子的忠恕之道?”昭帝繼續問道。
“臣,罪該萬死。”李洪熙繼續叩首。
昭帝看著不停叩首的李洪熙,火氣始終下不來,他恨這個孩子,怎麼就變成如此不堪?以前那股不怕死的勁上哪去了?
前些天被太孫嚇的一病不起,而今天隻是想處置他的家奴妾室,竟然為了他們搖尾乞憐。
“啪。”
昭帝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李洪熙等人嚇了一跳。
“起來!”
李洪熙連忙起身,可是身子抖的厲害,昭帝看在眼裡,心裡也是心疼的緊。
秦是非是懂昭帝的,連忙揮手讓喬昭帶著他們下去。
片刻功夫,就剩下了昭帝,太孫蕭明軒,還有李洪熙。
“哦,就因為說了你兩句,就不回京了?”昭帝看了一眼蕭明軒,又繼續看著李洪熙。
我擦,就是說了一兩句?昭帝謊話也是張口就來,那是說兩句?那是差點把我嚇死。
李洪熙雖然很怕,但是就是控製不住的在內心反駁。
“臣舊疾複發,真的病了。臣當時以為時日不多,就來了李家祖陵,想著近一些,省的陛下添麻煩。”李洪熙說道,他可不敢說是被太孫嚇的。
“年紀輕輕的,整天死啊,死啊的掛在嘴邊,你自己看看你,可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昭帝看著渾身還在顫抖的李洪熙,隨即伸手把李洪熙拉到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又繼續問道。
“可是好些了?”
“臣,不知,臣上次承蒙陛下恩赦了女醫者,可她沒診出來。”李洪熙老實的說道。
“不想回京?”昭帝聽了李洪熙的話,知道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