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熙看著跪地的鬱晉,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錦衣衛指揮使薑黃。
“啪,啪,啪!”李洪熙握著手中的馬鞭輕輕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摔打著,發出的擊打聲。
原本因為李洪熙的到來,刑場已經安靜的下來了,但是空氣中仍然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而馬鞭聲卻因為安靜而變的響亮,鬱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腦海裡不停的胡亂想著。
是不是自己做的有哪些不對?
還是自己會錯了意?
鬱晉此時臉上已經全是汗水,而內心非常想抬頭看下廉郡王李洪熙的表情。
卻始終是不敢抬頭,隻是看著李洪熙的腳步來到了自己跟前。
但是又停下了,隨即又走向了另外一邊。
而時不時傳來“啪,啪,啪聲,異常刺耳!
且每次聲音傳到鬱晉的耳朵裡,仿佛就像有個無形的手在不停揉捏他自己狂跳的心臟。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鬱晉來說,是一種非常痛苦的煎熬,就好像自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那種被彆人掌控的感覺一樣。
李洪熙原本想狠狠收拾鬱晉的,他沒有請示自己,竟然敢殺人!
而且還殺了七百多人,現在整個錫府縣衙門口都充斥著血腥味,行刑台上還跪滿了二十幾個犯人,看起來年齡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書生模樣。
此時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無聲哭泣,李洪熙甚至都不敢上去,因為他看著那些從行刑台不斷滴落的鮮血,就已經讓他頭皮發麻了。
李洪熙再次看向薑黃,而此刻薑黃也在看他,兩人的目光對視,隨即薑黃又連忙低下了頭。
李洪熙想起剛剛來的路上薑黃和他的對話。
“廉郡王,皇爺讓卑職給您帶個話。”薑黃降低馬速和李洪熙並列前行。
“什麼話,以後再說。”李洪熙躍馬揚鞭,繼續奔馳,他現在就想快點阻止鬱晉。
“廉郡王,你還是聽聽吧。”薑黃皺眉,他雖然剛剛上任不久,可是像這樣的橛子,他還是第一次吃。
自從當了錦衣衛指揮使,所有的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哪怕背後對他說三道四的。
當麵可是非常恭敬的,而且他那裡可是有著京師所有的官員的隱私事情。
甚至私下裡說了什麼越製的話?收了誰的錢?做了什麼齷齪的事。
都已經記錄成冊了,隻不過事情太小,有些不值得告知陛下而已,可是一旦在某個節點拿出來落井下石。
那可是一砸一個準!
錦上添花他們錦衣衛不會,落井下石,見風使舵的本事他們不僅有,而且很大!!
“說。”李洪熙聽了薑黃的話,也是皺眉,回頭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薑黃,降慢了馬速。
“皇爺說,把事情辦好,辦漂亮!”
駿馬突然昂首,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那聲音如同銳利的箭鏃劃破空氣。
“噅兒!”
李洪熙猛然拉住韁繩,靜靜的停在那裡,看著沒有絲毫停留的薑黃,李洪熙回想著薑黃的話。
“把事情辦好,辦漂亮!”
這是什麼意思?
辦好,還要辦漂亮?
是讓我幫忙遮掩,重重的嚴懲,然後在輕輕的放下?
還是讓他執刀?殺光江州的貪官汙吏?
“王爺,怎麼了?”李琪老遠的看著李洪熙停下了,趕忙也跟著停下輕聲問道。
“他媽的,這個鬱晉露著邪性!”李洪熙暗罵一句,躍馬揚鞭繼續奔向刑場,沒有理會李琪的問話。
而在錫府縣衙門口的李洪熙,此時收回思緒,而手還在不自覺的揮舞著馬鞭輕打著自己的腿。
緩步錫府縣衙門口,看著桌上擺滿了口供,李洪熙拿起馬鞭,挑起了一些,隨意的看著。
而此時的鬱晉才連忙回頭,換了個跪拜的方向,趁著空擋,看了李洪熙一眼,發現他此時用馬鞭似乎在撥弄著桌案的口供,看到李洪熙準備回頭。
鬱晉又連忙繼續擺著叩首的姿勢,雙眼緊緊的盯著地麵,汗水不斷的滑落,滴在地麵上,然後在石磚上留下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