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李遊,你們莫要放肆。”
李琪第一時間護在李慎跟前,他不僅是李慎的師父,李洪熙臨死之前的更是親自托孤於他。
李琪明白他們二人的心思,而且他李琪也有同樣的心思。
他們都不允許李家血脈從此不純,可是,這終究是李洪熙臨死之前的意思,現在隻能等陛下的意思了。
這事目前來說,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請封世子,陛下會不會同意還不一定呢。
但是不管如何,他李慎也是進入李家族譜的慎少爺,也是他們的半個主子。
“琪哥兒,難道你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李勇怒聲問道。
“我當然也不願意,可是少主已經交代,並且也上了折子,一切按陛下的旨意就行了。”李琪無奈的回答。
“各位叔父,我知道你們看不慣我,什麼爵位的,我也不在乎。”李慎突然跨過李琪,來到李勇李遊他們麵前。
“但是,爹爹既然讓我進了李家族譜,我就是李家的人,我李慎是什麼人,時間會證明的。”李慎一副小大人模樣看著他們。
“可是,他,”李慎指著躺在地上的張孝祥道。
“他是爹爹舉薦的朝廷官員,我知道你們內心如何作想,但是,爹爹的病疾跟他無關。”李慎上前扶起張孝祥,可是因為年齡太小,竟然扶不起來。
鬱晉和蔡襄連忙上前把張孝祥扶起來,坐回凳子上。
“你們去找個大夫幫他包紮一下。”李慎對著衝進來的李家護衛輕聲說道。
可是,沒一人回應他,依舊冷漠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張孝祥。
“放肆,慎少爺的話,沒聽到?”李琪看到一幕怒聲道。
而李慎並沒有回房,反而抬頭直視李勇和李遊。
他們都太小看李慎了,李慎雖然年幼,估計也就李洪熙看到了他年少而流露出的果敢。
他年僅八歲,親眼看到自己的祖母叩闕未成,葬身火海。
換做其他人,莫說孩童,就是大人也會被嚇的肝膽欲裂。
可是李慎呢?他沒有,他眼裡隻有勇往直前的堅毅,他褪去上衣,便敢衝進火海,繼續叩闕。
這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孩童能做到的事情嗎?
他被李洪熙養在膝下,那麼,他就是李家的人,他從沒想過要在李家得到什麼?
李洪熙對他的疼愛,他知道,他也記在心裡。
而麵對他們的想法,李慎清楚明白,自己是螟蛉之子,若是襲爵,會導致廉郡王府血脈不純。
對於廉郡王府的臉麵來說,也會成為百姓之間嬉笑的談資。
李慎既然明白,也有些不屑置辯,甚至有些不在乎,因為他沒想過襲爵。
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麼就要把話說清楚。
“爹爹危在旦夕,你們內心難過,我知道,但是爹爹的話,你們不可不聽。”李慎看著還要說話二人。
直接揮袖阻止,眼睛還是緊緊的看著他們。
“心不正則眸子眊焉,各位兩位叔父在此,還有我師父也在,我李慎今天把話說清楚,說明白。”李慎轉過頭看了一眼李琪。
“爹爹若薨世,我自當以身殉葬,不會襲爵。”李慎聲音擲地有聲,場麵一度安靜到讓人窒息。
“還有問題嗎?”李慎看著李遊和李勇,又回頭看了一眼李琪。
三人紛紛羞愧低頭,特彆是李勇和李遊他們,他們當時在北境也是像這個孩子一樣。
想要以人殉,而敬父母之恩,可是卻被李隆基阻止,他說讓他們都好好的,照顧好李洪熙。
因為他們曾經都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們相信李慎的話,而且他們現在更能和李慎共情。
“鬱大人,楊家叩闕案,拜托了。”李慎看了他們半天,都不再言語了,就對著旁邊的鬱晉躬身行禮道。
“慎少爺,莫要這般,臣定當竭儘全力。”鬱晉連忙回禮。
李慎不再多言回房照顧病重的李洪熙,而他們眼裡的李慎,就剩下年少有為,當如這般!
李洪熙現在臉色蠟黃,顯然已經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夜裡的寒風凜冽,吹著窗戶噠噠作響。
李慎輕聲過去,用嬌小的身子固定了窗戶,房間裡再度安靜下來。
隻有高婉清輕聲抽泣,李慎內心也不由的難過,他和李洪熙雖然相處不久,但是他疼愛自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