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樓陷入了沉默,蕭明軒靜靜的癱坐地上,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李洪熙。
“鐺鐺。”
不遠處的寒山寺響起鐘聲,仿佛是在為李洪熙祭奠而響的喪鐘。
喬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酒樓門外,聽到裡麵傳來的痛哭聲,她身形幾經晃動,月娘連忙上前扶著。
而月娘也輕聲哭泣,似乎他們都知道這一天會來,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
喬昭看著客廳跪滿了,看著房間內也是人滿為患。
喬昭輕輕進去了,看著屋裡的場景,她連忙擦拭下自己眼淚,整理了一下麵容之後,才緩緩來到李洪熙床前。
“你看你,說不讓來,你非來。”喬昭低聲嘟囔道,仿佛李洪熙還活著一般。
同時還把他裸露外麵的手又重新放入絨被裡。
“你這身體不好,我說讓我跟著,你又不讓。”喬昭拿起手帕輕輕擦拭掉李洪熙臉上未乾的汗珠。
“你當初答應我,永遠留在西山,你沒有做到。”喬昭仔細擦掉李洪熙嘴角的白漬。
“我們大婚這些日子,一天安生日子沒過。”喬昭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房屋的哭聲此起彼伏,而蕭明軒此刻強忍著眼淚,緩緩起身。
來到喬昭麵前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聽見喬昭又繼續輕聲道。
“你說你,答應我那麼多事情,一件也沒做到,竟是誆騙我。”
蕭明軒看著這一幕,內心愧疚感油然而生,可是又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愧疚。
“廉郡王妃節哀,保重身體,孤,孤明日就帶洪熙回京。”蕭明軒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顯的不再悲痛。
“回京,洪熙他真的想回京嗎?”喬昭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道。
“或許京師是他的傷心地。”
蕭明軒聽了喬昭的話,身形有些顫抖,竟然不知如何反駁。
薑黃連忙扶著蕭明軒,而蕭明軒目光空洞,腦海就一句話。
“京師是他的傷心地。”
“京師是他的傷心地。”
是的,京師就是李洪熙的傷心地,他不喜政務,更不喜上朝。
李洪熙說了好些次了,可是他和昭帝都沒有真正聽到心裡。
但是他不會讓李洪熙埋葬這裡的,因為李洪熙的家在京畿。
李陽之是他父親太子蕭靖安出京迎三十裡接回的。
李隆基還有他的姑姑昌平,是他出京迎三十裡接回的。
而李洪熙,他蕭明軒也要迎回京師。
“落葉歸根,洪熙他總歸要回去的。”蕭明軒接受了喬昭的說法,可是不知為何,他內心卻實痛苦無比。
一直以來,他們都情同手足,什麼時候竟然變的如此陌生?
竟然還不如他剛剛過門的妻子,隨著年齡的增加,他和李洪熙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漸行漸遠了?
喬昭聽了蕭明軒的話,並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的整理李洪熙的麵容。
蕭明軒雖然內心悲痛無比,但是還是努力的勸慰,他不希望他的姑姑死後也離洪熙那麼遙遠,所以李洪熙必須安葬於西山李家祖陵。
“殿下,洪熙待您,待陛下,甚至整個李家待您,待陛下,待大乾已經是嘔心瀝血了。難道還要讓他葬在令他難受的京畿嗎?”喬昭起身看著蕭明軒,聲音很輕,但是卻露著訣彆。
皇家在粉飾太平,皇家還要拿她的夫君做一些表麵功夫,以慰天下臣民之心。
“放肆,廉郡王妃你大膽。”薑黃突然大聲嗬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