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溪山村,扶珘騎著另一匹馬追趕而來,與方鈺的馬並排前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過多的交流,直到能看到槐州城地貌,方鈺率先停下馬匹。
“方姑娘,前方好像有熾國的人駐守,我們怕是很難進城。”
扶珘在一側出聲提醒,眺望過去,前方確實設置了關卡,來往的隻有匆忙趕路的老百姓。
而此路是去槐州城的必經之路。
方鈺從馬背上下來,隨手攔了個過路的老百姓問“這位嬸子,你可知道槐州城中的情況如何了?”
被問的嬸子停下腳步,還氣喘籲籲的“熾軍放話了,隻要自願離開槐州城,就不會傷害我們,姑娘我看你還是趕緊走吧,現在城裡隻能出不進。”
那婦人刻意壓低了聲音提醒道“聽說熾軍來了大批人馬,已經兵臨城下了,就城內那幾個駐軍能守到幾時,趁熾軍沒有大開殺戒,還是保命要緊。”
婦人說完也不再停留,腳步匆匆地往前路跑了。
一路上的從槐州城裡奔逃出來的老百姓不在少數。
兵臨城下,老百姓可逃,但身為行察使的蕭竟祁哪怕引頸受戮,也不會輕易棄城而逃的。
這是方鈺心中所想的,若他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他便不會查辦了那縣令一乾人等,獨自鎮守此處。
扶珘的眉頭皺得緊緊地“方姑娘,眼下我們進不去城中,接下來要如何?”
方鈺本來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去槐州城,熾軍可以燒了援軍的糧草,她完全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方鈺牽著馬繩往前走“那便不進城。”
扶珘不懂她話裡的意思,看她似乎有了什麼計劃,隻好牽著馬跟在她身後。
一整天過去了,陽光漸漸西斜,餘暉灑在大地上。
方鈺騎著駿馬,看似漫無目的地在槐州城外來回徘徊,仿佛迷失了方向,一直在尋找著入城的路徑。
終於,馬匹緩緩停下腳步,停在了一處陡峭的懸崖邊緣。
方鈺勒住韁繩,穩住身形後,從高處向下俯瞰。隻見下方不遠處,是熾國駐紮的龐大軍隊營地。
一眼望去,營帳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如同一座小型城池般矗立在那裡。
而營帳之間,無數的火把閃爍搖曳,火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朦朧的光暈,讓人難以看清下麵的具體情形。
方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崖邊,凝視著下方的軍營,一動不動,仿佛時間都已經凝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很久很久,太陽逐漸落下山去,天空開始慢慢被夜幕籠罩。
一直跟在方鈺身後的扶珘,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和擔憂,開口問道“方姑娘,難不成你是想要潛入熾軍的軍營嗎?”
他的聲音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