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她是第一次來,但是卻能準確地找到要去的房間。
偌大的院子連一個暗衛都沒有,因為方鈺就這麼進來了,一路連個巡邏的侍衛都沒有。
帶著疑惑,她的腳步在一處房頂停了下來。
本該漆黑一片的院子,此刻卻是燈火通明。
寒風凜冽,就是方鈺都沒忍住打了個寒戰。
但是腳下的院子裡此刻卻坐了個人,衣著單薄。
辛扶寂言就那麼毫無形象地坐在亭台的台階上,身體半斜靠著後麵的台階。
腳邊已經堆滿了喝空的酒壇,手裡還拿著一壇在往嘴裡灌。
方鈺搖頭輕歎,從房頂跳了下去。
聽到聲音,辛扶寂言微微抬起脖子的看來,看到是方鈺,他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
隨後舉起手裡的酒壇“方姑娘能否陪我喝一杯?”
方鈺走近來,才徹底看清楚,地上的不止有東倒西歪的酒壇,還有已經乾涸了一半的血跡。
視線從上移,能看到辛扶寂言早前被箭刺傷的手臂處是一片血紅的,他的傷口根本就沒包紮。
方鈺在他旁邊站定,問他“你不想活了?”
辛扶寂言用無力的胳膊擦了擦溢出嘴角的酒水,輕聲低笑“槐州城遲遲拿不下來,糧草被毀,火器物資被盜,少君遇刺,方姑娘覺得我還有幾日可活?”
他雖然是笑著說的,可語氣裡是無儘的悲哀和無奈。
方鈺從身上拿出藥,在他旁邊坐下,心無旁騖的幫他處理傷口。
也不是可憐他吧,隻是他剛才說的這些,好像多少都跟她有關係吧。
辛扶寂言的動作僵在原地,他本來以為方鈺是來看他笑話的。
她給自己包紮的動作很輕,或許是他早已麻木,所以感覺不到疼痛。
把他的傷口處理好,方鈺抓起他的手腕把脈。
雖然給他的靈泉水就那麼幾滴,但聊勝於無。
把完脈,方鈺撐著一側的臉頰,歪頭看著他“反正寂言少主也沒幾日可活了,不如在你死之前,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辛扶寂言收回落在她臉上有些滾燙的目光,脈搏處似乎還能感受到她的殘留的體溫。
他的目光有些躲閃,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將死之人還能有點用處,也不失為一件幸事,方姑娘但說無妨,但……”
說到此處,他的眸光急轉黯然,氣息也隨之沉沉,好一會兒,他才重新看看向她“但我不能背叛主君。”
他似乎看穿了方鈺心中所想,才說出如此篤定的話。
方鈺的眉心也為之一蹙,換了隻手撐著臉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遠處的夜空。
“人活著本就不易,而你,為了活著,付出的要比旁人多得多,為何又突然不想活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時,辛扶寂言眼底渴望活著的欲望像海嘯山崩一樣強烈。
短短時日,不知為何,他眼底似乎沒了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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