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觸景傷情,何漫漫不願繼續留在古琴文化館,靠近徐行耳邊壓低聲音說“我們走吧,我想回趟何家,你能陪我去嗎?”
來聽古琴本意就是讓她散心,現在她不想再聽,徐行自然依她,抬手輕撫她的發頂“好,你想好要怎麼麵對他們了嗎?”
何皎皎去世以後,何漫漫一周沒有回何家,一直住在徐行那裡,何重光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更沒有過問她隻言片語。
心狠到如此地步,真的是聞所未聞。
何漫漫不屑地嗤笑一聲“要說麵對,也是他無顏麵對我。”
徐行唯有一聲歎息。
徐行將她送到何家彆墅外,有點不放心“漫漫,要不要我陪你進去,我怕他們欺負你。”
何漫漫搖頭拒絕,努力擠出笑意“我想一個人麵對他們,你在外麵等我就好。”
徐行生怕有什麼意外,提醒道“有事給我打電話,我等你出來。”
何漫漫緩步走進何家彆墅,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與她無關。
七年,她熬到畢業,終於可以下定決心離開何家,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見到她回來,王蘭張大嘴巴愣了半天,仿佛她出現在何家是件很奇怪的事情,真是夠荒謬絕倫。
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裝腔作勢地演戲了。何漫漫沒有理會王蘭,自顧自地回到房間,忙忙碌碌地開始收拾行李,證件和照片之前她就已經悄悄帶到芷蘭居了,現在隻消看看有沒有遺留下其它重要的東西。
媽媽和姐姐的個人物品早就被王蘭清理地一乾二淨,待何漫漫一離開,她的痕跡也會消除乾淨,如同這裡不曾有過她這個人。
何漫漫正在埋頭收拾東西,王蘭連門都不敲,突然推門進來,頗有幾分女主人的架子。
王蘭站在門口,臉上又掛起假惺惺的笑意“漫漫,這幾天還好嗎?你爸爸就是那個脾氣,你要理解他。”
多麼賢妻良母啊!
任誰看了都不得不誇一句,這也太善解人意。
何漫漫一臉漠然看向她,連多說一句都嫌多餘,演得那叫一個全情投入,讓人不忍把她拉出戲。
真是個戲精!
王蘭走進房間,四周環顧了一下,見她在收拾行李,做出誇張的表情“漫漫,你這是要做什麼?等你爸爸下班回來,你們好好聊一聊。”
有些人就是這樣,心裡樂開了花,表麵還要裝腔作勢。
那言辭間的得意都要溢出來了,還一點不自知。
活脫脫一個低俗市儈的小人得誌的嘴臉。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騙取了媽媽的信任,而後登堂入室,還把何重光哄得團團轉,讓何重光與何皎皎反目成仇。
何漫漫帶著幾分情緒,將手中的衣服扔進行李箱,說話也沒有往日客氣“是嗎?你真的希望我們父女和睦嗎?我一定不辜負你的良苦用心。”
可能是何漫漫的變化太大,王蘭有點瞠目結舌“你”
“這裡現在還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何漫漫冷冰冰瞥了她一眼,又開始低頭整理行李,她拿起一個相框,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