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
何漫漫總覺得耳熟,這幾個字眼出現的頻率有點高。
可能是飲酒微醺,太陽穴有點疼,仿佛是銼條在太陽穴裡來來回回打磨,愈演愈烈。
她下意識地按壓太陽穴,企圖止住那打磨的銼條,卻如同膝癢搔背,無濟於事。
何漫漫闔上雙眼,腦袋幾乎要紮進餐桌裡,整個人麻麻木木,隻有太陽穴兩側的疼痛深入骨髓。
見狀,徐行的酒意倒是清醒了幾分,急急忙忙起身來到她身邊,輕拍她的後背。
低下頭問她“漫漫,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何漫漫的腦袋裡不停湧動著熾熱岩漿,它們蠢蠢欲動蓄勢待發,試圖衝破地殼來一場毀天滅地的噴發。
看她無動於衷,徐行使勁搖晃她的肩膀“漫漫,你不要嚇我”
何漫漫渾身無力,也記不得反抗,她抬起頭的瞬間,目光掠過腳下的那條錢塘江。
江水如一匹搖漾的真絲錦緞,五光十色的燈火便是它的斑斕染料。
水
何漫漫坐直身體俯瞰腳下的錢塘江,如夢方醒,何皎皎的筆記本上寫的是流水落花春去也。
下一句便是天上人間。
何皎皎的微信好友裡,還有一個人的id叫做天上人間會相見。
莫非這個天上人間,和何皎皎有什麼關係?
何漫漫回過頭看向徐行,抓住他的胳膊說“關於天上人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徐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剛才怎麼了?不難受了嗎?”
何漫漫猛搖頭,心急如焚地晃徐行的胳膊,急得滿頭大汗“不難受了,你快點和我說關於天上人間的事情,知道多少全部都告訴我”
不知道何漫漫這是抽什麼瘋,徐行抓耳撓腮,搜腸刮肚了好半天,這才陸陸續續地說起。
天上人間以前是個夜場,不過生意一般,老板是個外地人,在其他地方也開了幾家夜場,生意都還挺不錯。十年前,這個老板來新桉市考察,很看好一個地方,於是花重金直接買下來,改造成夜場,就是天上人間。
做這一行需要上上下下打點,天上人間生意又慘淡,源源不斷砸錢始終不見收益,生意難以為繼。大概六年前,老板為及時止損忍痛割愛,直接把這個場子轉讓出去,老板離開前,揚言以後撒尿都不朝新桉市的方向。
陸青山正好要投資新項目,經過調研後,接手了天上人間,大刀闊斧的重新裝修,於是才有如今的羽殤。
徐行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陸青山投資這個項目的時候,作為陸青山的好友,徐立本來也想入股,陸青山沒有同意,徐立還因為這件事情和陸青山心生隔閡,這幾年都不怎麼來往,直到陸青山訂婚前夕,兩人才開始修補友誼。
何漫漫大膽猜測,小聲分析,聽完她的想法,徐行直說她腦洞大開。
何漫漫沉吟良久,眨了眨眼說“天上人間的那批員工呢?還能不能找到?我們可以打聽一下。”
徐行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嫌她腦子不轉彎“做這一行是吃青春飯,員工都是外地人,誰在自己家門口上班?夜場的工作人員流動性很大,天南海北地跑,你這個想法不可行。”
何漫漫思考了一下,覺得言之有理。
何漫漫與徐行也想辦法聯係了何皎皎的同學,走訪了幾個,大家都說她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
包括何皎皎的通話記錄,他們也想辦法去拉出來過,毫無所獲。
天上人間是查不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