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容慎發來信息,派去的人晚了一步,小圓滿的貨車已經原路返回,他準備在新桉市的高速路口攔下貨車。
這是最後的機會。
何漫漫也準備去現場,容慎讓她先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坐在辦公室裡,何漫漫如坐針氈,根本靜不下心來去工作。
計劃環環相扣,不能有一環掉鏈子。
稍有紕漏,便會與良機失之交臂,隻能扼腕歎息。
何漫漫焦灼不安,手心攥出的汗液從指縫流淌,不時看向手機,期待收到好消息。
辦公室實在呆不下去了,她起身出去透透氣。
雪霽初晴,天空湛藍如洗,晃動的樹枝如同瓷器上的冰紋。
行道樹上的積雪,正在一點點融化,在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中,積雪消融的聲音愈發細微。
她在公司門口站了一會兒,電話忽然響了。
是容慎來電。
她毫不遲疑按下接聽,電話那端的聲音有點激動。
“漫漫,好消息,小圓滿有一輛貨車在回程途中出了故障,手下的人和司機搭上線了……下一步怎麼辦?”
站在室外不足十分鐘,外套也沾染上濕冷氣息,像梅雨天陰乾的衣物,總有一股潮氣。
何漫漫倒沒有特彆激動,心情無比複雜,說不上開心還是難過。
她攏了攏大衣,陰冷潮濕的空氣如鋪天蓋地的巨網,絲絲縷縷,一直往骨縫裡鑽。
何漫漫麵頰凍得有點僵硬麻木,嗬出的白氣轉瞬即逝,語氣比空氣還要低上很多度“想辦法拖住司機,和司機套套近乎。旁敲側擊的引導他,與其讓這批貨拉去銷毀,不如想辦法賣出去,多少還能賺點外快”
“好。”容慎答應的很快,沒有立刻掛斷電話,躊躇了片刻,怕她後悔,忍不住再三確認“你真的想好了嗎?開弓沒有回頭箭”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一旦進行到下一步,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陸家和徐家不好惹,容慎這是在提醒她,勸她三思後行。
從那場無心插柳的酒會開始,她早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儘人事聽天命。
一頭蓬鬆烏發在寒風中飄蕩,她隨手捋了捋,臉上毫無血色,堅定地說“我想好了!師兄,謝謝你願意幫我。”
容慎對她有求必應,沒有詢問其中的緣由,好在沒有過問,否則她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好,你安心等消息。”容慎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樹椏上的一捧積雪“啪嗒!”掉落下來,一半砸到何漫漫肩上,一半落在腳邊。
砸得何漫漫肩膀一沉,不由得塌落下去,雪花四濺開來,落在她肩膀和發絲上。
何漫漫撩了撩頭發,手忙腳亂地抖落衣服上的雪花。
整理好衣服上的雪花,何漫漫約李瀟一起出來喝下午茶。
兩人最近各忙各的,有些日子沒有見了,在酒店大堂裡,兩人開開心心地擁抱了一下。
何漫漫品嘗了一口咖啡,笑著把甜點推到李瀟麵前“剛烤好的藍莓味司康,快趁熱吃,嘗嘗味道怎麼樣?”
李瀟拿起甜點大咬一口“你和徐行吵架了?怎麼不叫他一起。”
閨蜜團三人,徐行和何漫漫關係最好,一直是形影不離,今天聚會,何漫漫一反常態,居然還沒有喊上徐行,難免讓人多想。
何漫漫閃爍其詞“哪有吵架,隻是覺得我們兩個人單獨聚聚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