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從抑鬱症發展成雙向情感障礙,簡單來說,就是既有抑鬱症又有躁狂症的一種精神疾病。
躁狂症發作時,她情緒高漲,精力充沛,時常拉著陸青山滔滔不絕的說話,說到口乾舌燥,有時也會讓陸青山陪她去跑步,打球。
打了一個小時網球,何皎皎依然生龍活虎,不知疲倦。
陸青山擔心她太累了,假借喝水中場休息,用商量的語氣對她說“皎皎,我們休息一會好不好?”
上一秒還興高采烈的人,臉色一變,將帽子抓下來扔到地上,怒氣衝衝地翻臉。
“你為什麼不能陪陪我?是不是見我太高興了,故意和我對著乾!”
何皎皎一邊說,一邊氣得使勁踩帽子。
陸青山束手無策,隻好耐心解釋“皎皎,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惜何皎皎絲毫不理會,繼續怒踩帽子泄憤。
陸青山有點自責,覺得不該掃興,畢竟她難得這麼開心。
其實他知道,她是犯病了,可依然自欺欺人,想著隻要她開心就好。
他上前去拉她的手,好脾氣的哄她“彆生氣了,留點力氣,我們繼續打球好不好?”
何皎皎歪著腦袋看他,忽然又莞爾一笑,“我要和你一較高下,看看到底誰的球技更好!”
“好,我會全力以赴。”陸青山心情沉重無比,表麵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故意逗她“你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我才不會!”何皎皎傲嬌地抱住球拍。
陸青山的心永遠懸著,不知道她哪一秒就會翻臉,擔心她情緒激動,時刻繃著一根弦。
何皎皎一向不喜歡爭強好勝,近來狂躁症發作時,活潑好動,人也很開朗。
夜晚,她又和白天判若兩人,鬱鬱寡歡,唉聲歎氣。
她經常失眠到天亮,獨自坐在窗前,保持一動不動的狀態,一坐就是一整夜,總會不由自主的流淚。
何皎皎又失眠了,陸青山早已倦乏的睡著了,她抬起纖細的手指,輕柔地撫觸陸青山的眉骨,深情凝視愛人。
他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她晦暗的人生,若不是他,隻怕她早已瘋瘋癲癲的流浪街頭。
何皎皎的人生中,有一個駕著七彩祥雲的英雄,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將她從泥潭中拽出來。
自從相識,陸青山對她稱得上關懷備至,嗬護有加,她隻是一個病人,世人避之不及的精神病。
雖然她也不想生病,可改變不了她有病的事實,不管她怎麼積極治療,病情總是時好時壞。
清醒的時候她總在想,他們之間會走到哪一步,陸青山會不會厭倦她,男人有幾個從一而終呢?何況她連一個正常人都不是。
如果有一天,陸青山拋下她,她該怎麼辦?她隻是一個沉重的包袱,萬一陸青山不堪重負,這個沉重的包袱隻能壓在何漫漫身上,可漫漫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要剝奪漫漫的燦爛人生嗎?
如果讓漫漫未來的婆家知道她有一個精神病的姐姐,他們會不會欺負漫漫?
月色綿柔,如同一層朦朧的薄紗蓋在花花草草上,無儘夏又到花期,花開荼蘼。
何漫漫曾對她說過,無儘夏的花語是團聚和美滿,象征斬不斷的血緣親情。
萬籟俱寂,何皎皎低頭親吻了一下陸青山的眉心,極儘纏綿悱惻,唇瓣上他們的體溫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