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有一人匆匆來到權傾朝野的魏忠賢身旁,壓低聲音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隻見魏忠賢原本陰沉的雙眼瞬間放亮,那光芒中透露出一絲狡黠與興奮。“好好,趙南星,你也有今天。”魏忠賢咬牙切齒地說道,那語氣中滿是怨恨與憤怒。
原來細作,將鱸魚樓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稟報給了魏忠賢。沒過多久,葉其就被東廠之人強行帶至此處。到了東廠後,他根本無力反抗,隻能被迫接受那套所謂的按摩全套服務。在威逼利誘之下,葉其不管有沒有的事兒,都隻得依照魏忠賢的意思,戰戰兢兢地寫下了一份供詞。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隱隱約約地指向了趙南星!
得到供詞之後,魏忠賢一刻也不敢耽擱,揣著它急匆匆地進宮麵聖去了。要知道,趙南星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宮殿之中,天啟皇帝正坐在龍椅之上,聽到魏忠賢所言,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不太相信地開口問道“行刺信王?朕怎麼覺著此事甚是蹊蹺啊。”
魏忠賢一見此情形,神色慌張,忙不迭地低下頭顱,將身子躬得極低,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地回應道“回稟皇上,奴才一開始聽到此事時,心中也著實存有疑慮,覺得難以置信呐。然而,這份供詞擺在眼前,又容不得奴才不信呀懇請皇上能夠洞察秋毫,明辨是非!”
說罷,他偷偷抬眼窺視了一下龍顏,見皇帝並未動怒,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皇上啊,現如今那東林黨的勢力可是日益壯大起來了。他們總是自命清高,以所謂的‘清流’自居,對於陛下您所做出的種種決策,更是屢屢提出異議,絲毫不把陛下的聖意放在眼裡。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吧,雖然從表麵上來看,似乎隻是對信王一人,但實際上卻折射出了東林黨一直以來的那種囂張跋扈之氣焰呐!他們口頭上宣稱對朝廷忠心耿耿,背地裡卻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妄圖掌控朝局走向,將自己的意誌強加於朝堂之上。陛下您不妨仔細回想一下,此前在眾多政務事宜上,東林黨都曾與陛下您持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公然違抗皇命,這無疑給皇權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和挑戰。倘若我們再不采取有力措施加以整頓治理,恐怕日後他們會愈發變本加厲、無所顧忌,到那時,陛下您的無上權威以及這大好的江山社稷恐怕都會麵臨嚴重威脅啊!”
天啟聽著魏忠賢的話,陷入了沉思,對於趙南星,天啟是知道的,萬曆二年(1574年),趙南星出任汝寧府推官。他憂國憂民,體恤百姓疾苦,僅用兩三年時間,便把汝寧府治理得安安穩穩。因為他善於治理政事,品行廉潔,辦事公正,又逐漸升遷為戶部主事。
萬曆十七年(1589年),任吏部文選司員外郎的趙南星上疏陳言官吏隊伍中的“四害”一是結黨營私,大臣不擇手段抓官撈權的“乾進之害”;二是誣陷排擠忠良,奸邪小人猖狂得誌的“傾危之害”;三是任意任用州縣官吏,造成民生日苦的“州縣之害”;四是鄉官橫行無忌,其權力甚至大於郡守縣令,無人敢問的“鄉官之害”。趙南星認為“四害不除,天下不可得治”,表現出他的膽略和氣魄。是個人才。不過最近這個趙南星是有點尾大去不掉,門生遍布朝野。
這裡不得不提明朝的一種監察製度——京察。京察,乃是對京官的考核,每六年一查,四品以上官員考察後,由皇帝評判是升是降,五品以下的官員退休、降職、罷免各有不同。前段時間,趙南星聯合,吏部、督察院、內閣聯動,東林黨在此次京察中大展威風。東林黨一直與亓詩教、官應震、吳亮嗣、趙興邦所領導的齊黨、楚黨打遊擊,而這四人作為齊黨、楚黨的領袖,一直是趙南星所厭惡的。此次京察,東林黨將他們以及其朋黨都掃出了京城。吏科給事中魏應嘉也因此提出異議,不同意對四人處理太過分,畢竟即便是黨爭,也要注意些影響,至少給人留條活路。
但趙南星卻堅持己見,並且特著文《四凶論》,把這四個人,比作虞舜時期的渾敦、窮奇、檮杌、饕餮四凶!
同時主張除惡務儘,按照舜帝流放四凶的辦法,一定要把這幾人逐出朝廷,於是最終東林上下齊心心協力,“四凶”終於被列為“素行不謹”之類,均遭到彈劾罷免。
趙南星的意願可不止於此,利用手裡的人事權,開始大肆打壓異己,把所有敵對黨派人士和持不同意見的中立人士,全都打成“邪黨”,利用京察事件,一次性搞了三百多人,創下大明立國以來的“京察之最”!
如此一來,東林黨不僅在朝堂上勢力更大,立場也更左,做事也更加偏激。
對,錯不重要,你跟我站在一起,你就是好的,否則你就是壞的!
魏忠賢之所以會將趙南星作為首要打擊目標,究其根本原因,乃是趙南星於京察期間所實施的一連串行動。這一係列舉措不僅極大地壯大了東林黨的實力,還不慎開罪了數量眾多的中間派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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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及此處,天啟皇帝在心中暗自沉思起來“朕深知愛卿之忠心耿耿,趙南星啊趙南星,你全心全意報效國家,這份赤誠之心朕又怎能不曉?隻是當下東林黨已然發展成一股強大的勢力,甚至對朕手中的皇權構成了嚴重威脅。事已至此,朕也迫不得已必須要施展一些手段來加以製衡了。為了寡人這來之不易的萬裡河山,更為了我大明王朝能夠綿延千秋萬載、長治久安,此番也隻能讓愛卿暫且受些委屈了。”
念及於此,天啟皇帝猛地抬起頭來,眼神堅毅地大聲說道“給朕徹底清查此事,但凡與此事有所關聯之人,一個都休想逃脫懲處!”他的聲音洪亮如鐘,擲地有聲,其中既蘊含著身為一代帝王不容置疑的無上威嚴。
“去趙府拿人,行刺信王罪大惡極!”魏忠賢宮裡一回來,毫不猶豫地吩咐道,那聲音猶如雷霆,震人心魄。
當東廠的人馬浩浩蕩蕩地抵達趙府時,趙府上下一片緊張氣氛。趙南星麵對東廠的威脅,毫無懼色,他挺直脊梁,目光堅定,義正言辭地說道“吾趙南星,一生光明磊落,從未有過行刺之舉,爾等莫要血口噴人!”然而,東廠之人豈會輕易罷休,他們仗著魏忠賢的權勢,步步緊逼。“趙大人,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其中一名東廠頭目冷笑道。趙南星怒目而視,大聲嗬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吾一心為國,忠君之事,豈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趙南星心中十分清楚,葉其這個所謂的養子,平日裡確實作惡多端、劣跡斑斑,欺壓百姓這種事時有發生。然而,要說葉其膽敢去行刺信王,那是絕無可能的!畢竟以他的膽量和能力,根本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隻是如今這局勢,令人擔憂啊。被帶去東廠審訊,屈打成招的情況可不少見呐!那些東廠的人手段殘忍、心狠手辣,一旦落入他們手中,想要全身而退幾乎就是天方夜譚。到那時,即便葉其沒有行刺信王,恐怕也會被迫承認莫須有的罪名。想到這裡,趙南星不禁眉頭緊鎖,憂心忡忡起來。
相持不下之際,“聖旨到”一聲高呼傳來,打破了緊張的僵持局麵。
隻瞧得那傳旨太監麵色凝重地緩緩展開聖旨,而後扯起嗓子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南星啊,朕深知你往昔曾為我朝儘心儘力、效力頗多,按常理而言,理應對朝廷忠心不二才是。然而現今,卻驚聞你竟然涉嫌密謀行刺信王之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行,實乃罪不容誅,天理難容呐!故而朕特此下令,命東廠務必將此事徹查到底,絕不容許絲毫姑息。倘若在此期間有人膽敢負隅頑抗,定當嚴加懲治,絕不寬宥。不過嘛,念及昔日些許情分,若是你能夠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將實情全盤托出,或許朕還能網開一麵,從輕發落於你。欽此!”
這道聖旨字裡行間皆透露出威嚴與冷酷,措辭更是嚴厲至極,絲毫不留半點轉圜的餘地。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此間定然是那權傾朝野的魏忠賢暗中動了手腳,蓄意誇大並加重了對於趙南星的懲處力度,一心隻想借此機會將趙南星徹底扳倒,使其再無翻身之日。
趙南星在聽聞聖旨的那一刹那間,猶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懵住了,癡癡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那原本堅毅無比的麵龐此刻也瞬間垮塌下來,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以及深深的絕望之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但嘴裡也隻是不停地喃喃自語著“臣冤枉啊,臣真的是冤枉的呀!”那聲音顫抖不已且極其微弱,其間所蘊含著的無儘冤屈和無可奈何之感,令人聽後不禁為之動容。
“帶走!”東廠之人一聲令下,如狼似虎般地衝上前去,粗暴地抓住趙南星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拖拽著他。趙南星此時已無力反抗,隻能任由他們擺布,嘴裡仍不停地重複著“臣冤枉”這三個字,聲音在空曠的街巷中回蕩,顯得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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