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字刻印的極深,其中有一行甚至已經穿透紫色的人皮。
“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男人沙啞的聲音顫抖,顯然也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都是童文造成的。
話音剛落,他又急切地抓起地上的人皮,目光炙熱的盯著韓非,“你不是說隻要找到這張人皮我們就能離開了嗎?怎麼離開!?”
“啊!!!”
然而,韓非還沒說話,那一塊遮蓋舞台後方和觀眾席的紅簾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叫聲。
那叫聲仿佛要刺破耳膜,震的男人甚至抓不住手上的人皮,不過眨眼間就跌在地上,渾身冷汗像是無法抑製的雨點一樣紛紛湧出。
糟了!
韓非暗道不好,此時也來不及離開,直接抓過男人的黑袍,拖著男人就躲到人皮旁邊的一個角落,隨手抓起地上散落的布偶堆到眼前。
布偶很大,完全可以蓋住兩人的身子。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抖如糠篩。
“啪嗒”一聲輕響。
有人穿過紅簾走入後台。
黑暗裡,韓非的目光緊隨著那道人影,直到那人把後台裡染灰的鏡子豎立。
“哥哥,我的傑作,要誕生了!”
童文通紅的眼眶裡滴出血淚,可他不覺疼痛,反而伸手輕撫著臉,癡癡的笑出聲來。
“你聽到了嗎?他們都在為我的傑作尖叫,他們都在激動!”
“他們該死!他們全部都該死!他們毀了我上一部作品!毀了我從未失手過的記錄!”
躲在布偶後麵的韓非看著童文臉頰上的血淚滴到地上,有些恍惚。
童文上一部作品,是那張紫色的人皮,他生生把人的皮囊和所有的組織撥開,
他想要改造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動物”,一個能在陸地上和水裡生存的“動物”。
隻可惜,他的展覽還沒開始,就被瘋狂迷戀他所謂藝術品的“人”毀了。
童文把這一切怪到所有人身上,他覺得所有人都該死,他等不及了,他不想一步一步報複,而是要讓他們全部葬身於他的另一幅藝術品下。
“哥哥,他們都跑不了的。”
鏡子前,童文拿出小刀,劃開手臂。
皮肉下原本應該噴湧而出的血竟然沒有流出!
從裡麵湧出來的,竟然是紅霧!
那一縷又一縷的紅霧散開後,童文手臂上的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直到那一塊地方隻剩皮肉組織。
“去吧!去找到他們!”
童文咧開嘴,撕裂到流出鮮血的嘴角似乎都要彎到耳後。
“它要出來了!”
“等它出來的那一瞬,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就此湮滅!哈哈……額!”
童文即將出口的尖銳笑聲停在喉嚨裡。
一隻枯瘦如柴的手,從他身後生生洞穿他的心臟,又活生生的拔出來。
在極致的黑暗裡,韓非看見了童文身後的女人。
女人手臂上都是用刀劃下的瘡口,瘡口裡麵已經不再流血,隻有白色的皮肉翻滾著。
她身子枯瘦如木,一隻手裡緊緊的攥著童文的心臟,另一隻手則是抱著一個巨大的肉球。
那個肉球裡的東西,還在不停的湧動,仿佛隨時都要從裡麵鑽出來!
“那……那是什麼東西……”
男人終於鎮定下來。
他看著女人懷裡的肉球,連一句簡單的話也說不完整。
“我,我覺得那個肉球,很,很危險!”
能不危險嗎?那才是真正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