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勞作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脫了衣服。
所以,在藥劑滴下來的刹那間,他們連阻擋的東西也沒有,隻能任由血點蔓延。
這些學點就是催命的記號。
就算不能離開三角圖案,也能適當的進行閃躲。
可他們就好像習慣了一樣,對於砸到身上的血點沒有一點反應。
他們臉上全是麻木,仿佛早已經預料到,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這裡,他們就像是在等待著死亡。
韓非身上的衣服沒有脫下。
本來背在後麵的背包也被他放到了前麵。
寸頭男打這個背包的主意,不代表其他人就不會打。
雖然匕首和麵具都已經被他隨身放到身上,但距離任務時間還剩下幾天,他總不能沒被恐怖的東西害死,反而餓死在這裡。
勞作幾個小時後,韓非聽到最頂層的架子上有人用棍子敲擊著銅鑼,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向最頂層看去。
果然。
最頂層站著一個矮小的男人。
男人臉上和身上全部都是血點,看起來也就隻有一米左右,矮的仿佛隻要韓非伸個拳頭就能把他錘到地底。
“今天,大家都小心一些。”
直到確定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到身上後,矮小的男人才沉沉開口。
他的聲音很奇怪,嗓子裡醞釀出來的明明是男音,但是出口的時候仿佛還帶著一股極其微小的女音。
如果不仔細聽,是絕對聽不出來的。
“它今天會出現,不想死的就乖乖待在你們的宿舍,不要出來,否則,到時候無論要承擔什麼後果,那就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每一次它過來,組長都會讓我提醒你們,但總有那麼一些人是不想活著的。”
“如果想要尋求組長的庇護,就拿出讓組長感興趣的東西,組長說,他在上麵等你們。”
“當然,如果你們拿出來的東西,組長不感興趣,那麼……”
矮小的男人裂開嘴。
裡麵竟然沒有一顆牙齒,有的隻是看起來已經完全染黑的牙齦。
“就留下你們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吧,畢竟,組長不介意每一頓都吃內臟!”
話音落下,矮小的男人轉身離開,順著架子一路走進一個矮小的門口裡。
“又來了?!那個恐怖的東西又要來了!”
就在矮小的男人進入門口後,旁邊的人忍不住議論紛紛,眼底裡盛放的全然是恐懼。
“為什麼?!”
“當初不是說了,它每隔三天才會出現一次嗎?可是這才兩天啊!
“要不是因為那個恐怖的東西,我爸爸不會死!也許他現在還會在我身邊!該死!”
“彆抱怨了,現在先想想晚上該怎麼辦吧,一個不注意,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死。”
韓非始終沉默不發。
他筆下所寫的劇情似乎並沒有發生偏轉。
所以,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裡的人並不會全部死去,但是今天晚上卻會死掉一小波人。
“它”的感覺會越來越敏銳。
隻要一點小聲響就會吸引它的注意。
想要全然不發出一點聲響又怎麼可能?
就連睡覺的時候翻個身,也許都能成為死亡的關鍵。
但是,它殺人有規則。
它以恐懼和害怕為食,有劇烈的情緒波動才能吸引它。
隻要在它尖銳的獠牙在啃食你的肉體時,你沒有任何情緒,它就奈何你不得。
可普通人哪裡受得了那種折磨?
彆說是情緒了,到時候就連聲音都無法控製,想要完全抵製它,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就在韓非思緒流轉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一道身影。
在第三個熔爐的角落裡,那熟悉的瘦弱身影正在往鐵盆裡投放木材。
自始至終,這女人都沒有摻和進他們的議論裡,仿佛早就已經將自己從裡麵摘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