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疏見裴夙陷入沉思,以為他與自己一樣正在回憶那段往事,肯定又想起了自己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激動。
她接著柔聲說道“那時候,幸虧有太子哥哥陪了我幾日,才給了我回宮麵對眾人、留在皇後娘娘身邊的勇氣……”
此時,裴夙剛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便聽到趙雨疏提起了過往之事。
他的臉上並未流露出過多的情緒,隻是微微抿緊了嘴唇,眼神複雜。
趙雨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沒有察覺到裴夙的反應,她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還以為太子哥哥你生我的氣了呢,因此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常常生病。
後來我決定來歸鳥廬散散心,但沒想到來到這裡後,每天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時光……”
裴夙打斷她,輕聲道“雨疏,從前不好的回憶就不要再想了,我也沒有生你的氣,是近日太忙了,你從來樂觀爽朗怎會心情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安慰和勸解的意味,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緊張她。
趙雨疏心慌的感覺又出來了。
不等她說,太子又開口道,“你從前不是說把我當哥哥嗎,若不然,待你回宮後,我去求母後認你做義妹,享郡主的封賞?”
這也是他隻能為她做的一件事了。
趙雨疏一聽義妹?
她確實在兩次拒絕了裴夙的時候,說隻把他當哥哥當朋友,沒想到裴夙居然當真了,而且拿這個話來說她!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你,你真把我當妹妹了嗎?”
裴夙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又帶著奇怪,“雨疏,從前是我為情所困,那麼就按你的想法,認你做義妹不好嗎。”
他實在不懂,從前他想讓她做太子妃,她不願意,拒絕兩次,每次都說把他當哥哥,怎麼今日自己決定讓她當義妹,求母後讓也認下她,雨疏怎麼又來反問自己!
趙雨疏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她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曾經以為他們還有機會,可現在看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
她默默地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來。她知道,一旦接受了這個提議,她將永遠失去與裴夙在一起的可能。但如果不接受,她能怎麼說!
“太子哥哥,若我說我現在對你有意呢?我從前沒看透自己的心意,如今恍然醒悟,原來早已對你動心……”
她邊說邊看裴夙的眼神,很顯然裴夙已經愣住。
趙雨疏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對我的感情,我也明白你一直都在等我,可我卻一直沒有給你回應。但是,現在我想告訴你,我現在發現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裴夙的表情卻並沒有如趙雨疏所期望的那樣喜悅或感動。
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而深沉,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道“雨疏,我方才也說過去的事不想再提,而且,我最近忙於處理政務,實在無暇分心顧及兒女私情。希望你能夠理解。”
趙雨疏心中一沉,她原本以為隻要向裴夙表達出自己的愛意,就能挽回他的心。
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比她想象得更為棘手。不過,她並不打算輕易放棄。於是,她輕聲說道“太子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我願意等待,請你認真的想一想,我們還可以和以前一樣。”
裴夙聽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但眼中仍帶著疏離。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這幾日在京郊軍營練兵,事務繁多,今日特意來看你一麵,見你並無大礙,我這便回去了。”
說完,裴夙不再理會趙雨疏的追問和哭泣,轉身帶著侍衛離開了房間。
趙雨疏呆呆地望著裴夙離去的背影,她無法相信,曾經深愛著她的裴夙竟然會如此冷漠地對待她。
她氣的將琴摔壞了,又把頭上的釵扔到地上,玉簪摔成兩截,珍珠散落一地。
“從前讓他上趕著求娶我才香嗎?我如今主動要和他在一起,他竟然對我這種態度!”
榴蓮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不敢靠近,她知道趙雨疏若是發瘋起來,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裴夙一臉陰沉地回到軍營,他實在看不透趙雨疏。
若是放在幾個月之前,當趙雨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或許裴夙會毫不猶豫地立刻回宮,然後請求自己的父皇和母後為他們二人賜婚。
然而此刻,裴夙已經得知了趙雨疏的真實心意,但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樣迫切希望趙雨疏成為自己的太子妃。
甚至在聽到趙雨疏說了這些後,沒有感覺自己心動。
當晚,裴夙靜靜地坐在那裡,思緒萬千。
他回憶起過往種種,覺得自己愚不可及,居然會為情所困。
曾經先生說過的話浮現在腦海“殿下作為一國儲君,絕不能被情所束縛,而應該心懷天下蒼生”
這一夜,裴夙始終沒有合眼。
次日清晨,裴夙下定決心,不再去思考趙雨疏所說的那些話語。
他回宮之後,徑直朝著鳳儀宮走去。
就在此時,皇後娘娘正與長樂公主一同插花、品茶。
當她們聽聞太子回宮的消息時,皇後娘娘立即吩咐道"快請太子進來。"
裴夙走進宮殿,二話不說便跪地行禮,誠懇地說道"兒臣過去因政務繁忙而忽略了選妃之事,請母後和父皇作主,幫助兒臣挑選一位合適的太子妃吧!"
聽到這話,皇後娘娘和長樂公主都不禁愣住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皇後雖然也著急想選太子妃,但是讓他起身後還是問道,“太子,你這是怎麼忽然提起了選妃?”
長樂公主也不明白,她的皇兄從前心悅趙雨疏,除了她不肯娶彆的女子,雖說近幾個月他和趙雨疏冷淡了不少,可是為何忽然要選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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