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野被江氏緊緊的摟在懷裡,他望著江氏麵上難以掩飾的愁容,心裡難免酸楚。
娘親總是思慮良多,才會導致她在三十歲的年紀已望秋先零。
黎宿野輕撫著她緊皺的眉頭,稚嫩柔聲的說道“娘親,莫要擔心我,也莫要憂慮。兒子會心疼的。
如今兒子已經長大了,宿野在此,定能保護您與姐姐們。成為你們堅實的後盾,決不讓任何人,有絲毫機會的欺淩於你們。”
“您也不必為外室一家而煩憂,父親不是有意將黎景程記於您的名下,以慰您膝下空虛嗎?
您不僅要大方的答應他,還要對那黎景程萬般的寵愛,人人羨慕的份兒。
再將外室一家全都正式的納入侯府之中,如此,他們便如同籠中之鳥,一舉一動皆在娘親您的掌握之下。
如此安排,既能彰顯您的寬宏大量,也免得外室一家在外作狐作妖,我就不信那大的見著小的榮華富貴集於一身,兩人境遇天差地彆,心裡沒半點想法?實乃一箭三雕之策,孩兒以為,此舉甚妙。”
網文裡,錢嬤嬤趁著江氏昏睡,捂死了原主。待江氏醒來,原主早已沒有了氣息。
江氏以為乃是兒子天生帶疾,福分淺薄,最後由老夫人做主,將原主送進一口棺材就此貢獻了他短暫而精彩的演出。
失去了兒子,江氏鬱結於心且無法釋懷,老夫人與黎秉澤時常在江氏耳邊念叨黎家世代忠君愛國,為保家衛國也沾染了不少殺戮。
但介於此,老侯爺才主張後輩,不可再造殺孽,棄武從文。
但江家乃武將世家,江氏的父兄至今都還在疆場上廝殺,殺孽也就更重了。但江家得官家器重,自有龍氣庇護。這不,報應就應驗在了江氏的身上,黎家也跟著遭了殃。
即使江氏再懷上孩子,恐怕也難逃這般的噩運。
在黎家母子二人強勢混雙pua的洗腦下,江氏不得不答應黎秉澤過繼黎景程在她的名下。處於對兒子的愧疚,她對過繼在名下的黎景程感情上並不算親厚,但為了黎家,對這個養子也是傾儘了心血。
江氏為黎景程請了最有名的大儒教導學業,嚴以律己,悉心栽培,甚至還將他引薦給父兄,父兄對他武功兵法也是傾囊相授。
江氏一族對黎景程視如己出,他卻對江家暗中摸排,趁機找出江家的軟肋。
終於他無意間知曉了江氏父子鎮守邊關時曾救下當時還是稚子的攝耳國皇帝,並派人將其安全的送回攝耳國。
於是,黎景程就用此大作文章。
他將攝耳國皇帝的感謝信,捏造成江家通敵叛國的證據,汙蔑江家多年來能擊敗攝耳國乃是與之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甚至在本就不富裕的軍費上,吹毛求疵,硬是給江家扣下私吞軍餉的罪名。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隻因江氏對他並不算親厚??
當然不是!
他瞅準了官家對江家的忌憚,瞅準了江家手中的十萬大軍,瞅準了若想要出人頭地唯一的捷徑!
江家的覆滅,黎景程母子三人至此在侯府站穩了腳跟。排除異己,終是走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網文完結,黎宿野也不慎跌落山崖,由此穿越而來。
黎景程作為網文的男主,想必是有些氣運在身上的。他阻止也沒用,處心積慮的想入慶遠侯府,勢在必得。
與其讓外室一家裡應外合,背地裡搞鬼,還不如都揪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來。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如何作狐作妖?!想到此,黎宿野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閃爍著超乎年齡的睿智與狠戾。
見兒子這般的懂事,江氏交織著笑與淚的複雜情緒,最終沉澱為刻骨銘心的心酸。
她溫柔的凝視著眼前五歲的奶娃娃,臉頰輕輕貼上黎宿野稚嫩的麵龐,吻在他的額間,輕聲細語道“宿野,這些年來,是為娘對不起你,黎家對不住你。
慶幸你平安的長大了,最終回到了為娘的身邊。
往後為娘隻希望你無憂無慮的長大,不必事事都故作堅強。你的背後還有娘親,還有姐姐,知道嗎?”
言罷,她不由自主地將兒子更收緊了一些,將所有的愛與歉意都融入這溫暖的懷抱之中。
回想五年前,剛生下黎宿野的那一夜,月華如水。
兒子托夢而來,低語輕訴,道出黎秉澤在外不僅養有外室,還生下了外室子,江家也會因此遭難。
彼時,她心中疑雲密布,半是驚愕,半是不敢置信。
回想她嫁進侯府這些年,黎秉澤對她溫柔蜷蜷,除了公務,他幾乎日夜與她朝夕相伴。
他又是何時有了外室?可是,沒有半點的征兆啊,又是如何做到瞞得滴水不漏的?!
不待她去落實夢境的虛實,接著就是婆母身邊的錢嬤嬤潛入她的房間,意圖加害她的兒子,被抓後,又有婆母強勢救下錢嬤嬤。
一番鬨騰,婆母領著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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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黎秉澤磋磨許久,提及江家,提及父兄,若是他膽敢傷害她的兒子,江家定不會就此罷休。黎秉澤顧忌江家,這才放過了兒子的性命。但也必須將其丟去京郊的莊子上,任他自生自滅。
她還在慶幸,總算暫時保住了兒子的性命,盤算著今後如何安置兒子。
黎秉澤卻突兀提議,欲將遠親稚子納入嫡係,過繼到她名下。
更言及要割舍親生血脈,以那遠親稚子取代自己的親兒子。
此言一出,如驚雷乍響,震碎了江氏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
她本以為隻是夢到兒子給自己托夢,沒想到竟與現實相重疊了。
即便她再傻,睡得再沉,此時也該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