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抱是一種什麼體驗?
對於南宮嫣然來說,大概是僵硬吧。
身體僵硬成木頭,一動都不敢動,隻聽著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像是被極速扯動的風箱,呼哧呼哧的……
然後,就是軟。
身體發軟。
尤其是當感受到謝牧那強有力的心跳時,南宮嫣然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椎骨,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像是一灘軟泥。
“鬆開我!!”
在身子徹底變成軟泥之前,南宮嫣然終於掙脫了謝牧的懷抱,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你現在趕緊走,彆回頭,趕緊走,我拖不了多久!!”
謝牧笑了,固執搖頭。
南宮嫣然大急“他是道境一品!!”
謝牧點頭,眯著眼笑“我知道啊,可我也是高手啊!”
“……”
南宮嫣然恨不得掐死謝牧這個混蛋!!
你一個先天六品的小菜鳥,算個哪門子的高手?
是!!
你的煉藥水平很高,而且還擁有異火,可哪有如何呢?
你終究不還是先天六品嗎?
狠狠瞪了謝牧一眼,南宮嫣然突然歎了口氣,指著周圍越聚越多的錦衣武者,眼神絕望
“現在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謝牧不以為然,視線繞過南宮嫣然,直直望向十米之外的方坤。
“信我,你今天死定了。”
謝牧微笑著道。
方坤也笑“類似這樣的話,我聽了快十年了,可結果……”
他在原地轉了個圈,身上的血色紅袍如海棠夜放,竟有一絲美感。
“而且,你知道和我說這些話的人,他們的下場嗎?”
方坤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緩緩吐出倆字酒杯。
“他們的頭蓋骨,被我做成了酒杯。”
說話間,方坤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尊骨質酒杯。
酒杯呈碗狀,外麵雕刻著精美花紋,內裡被打磨的光華如鏡。
將酒杯至於火光前,可以清楚投影出火焰光芒,妖豔而奪目。
“這是我最喜歡的酒杯。”
方坤把玩著這尊酒杯,滿是陶醉“他的主人,姓謝。”
謝牧眼眶微微一縮,淡笑著“巧了,我也姓謝。”
方坤搖頭,猖狂大笑“哈哈哈,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謝牧問。
“區彆大了。”
方坤把玩著用頭蓋骨製成的酒杯,漫不經心道“姓與姓之間的差彆,哪是一兩句話說得清的?簡單說吧,有的謝住在奈何城,有的謝住在龍石鎮,有的謝,卻住在天月神山裡……你說,能一樣嗎?”
謝牧若有所思“隻是住處不同的區彆嗎?”
方坤聞言一滯,隨即笑笑搖頭“當然不是……算了,不和你說這麼多了,沒意思。”
謝牧搖頭,微笑道“不,你說的越多,待會兒你死的時候,就有可能越痛快。”
“……”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緊接著一陣哄笑聲響起。
所有錦衣武者,像是看傻子一樣盯著謝牧。
方坤也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嗬嗬。
謝牧淡淡一笑,意味深長道“不知道在說什麼的,是你。”
火焰在燃燒,慘叫聲卻淡了下來,不斷有錦衣武者朝這邊趕來。
夜風起,吹過龍石鎮,卻吹不走血腥和仇恨。
“說真的……”
方坤認真打量了謝牧好一陣,突然感慨道“說真的,我竟然有些喜歡你了!!”
謝牧聳聳肩“並不覺得榮幸,還是和我說說我們謝家的事吧!”
聽到這話,方坤的眉頭突然一皺,意味深長道
“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把自己和謝家聯係在一起,更不會用到‘我們謝家’這個詞,因為你不知道,這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危險?!!”
話音落,周圍一眾錦衣武者齊齊朝前逼了兩步,手中鋼刀閃爍著血腥的光芒。
謝牧不以為然,笑眯眯道“看上去,你和謝家之間,似乎有很大的仇怨。”
方坤笑了,反問“如果你被人關了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囚徒,你會不會恨?”
謝牧點點頭,認真道“換我,早就造反了!!”
方坤笑容更深“我也是這麼做的。”
謝牧搖頭,指著一旁狼藉的龍石鎮,聲音開始變得清冷“那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們也是謝家人?”
方坤大笑“他們也配做謝家人?”
謝牧眼中厲色一閃,怒斥“那你為什麼還要大肆屠戮這些無辜百姓?”
無辜嗎?
方坤指著四周,麵露疑惑“他們無辜嗎?你難道忘了嗎?這裡可是龍石鎮啊,住在沙盜窩子裡的人,能是無辜者嗎?!!”
話音落,一直沉默的南宮嫣然突然掙紮著站起身,厲聲斥責
“他們不是沙盜,他們是這二十年來,被你們屠戮那些村子的幸存者!!”
“是你們!!”
“你們才是沙盜!!”
話音落,場麵瞬間安靜。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夜風驟起,吹過長街,遍體生寒。
謝牧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淡淡道“我聽說,沙盜有個很不好的習慣,每年都會選擇一個村子進行屠戮……”
方坤點頭,笑容深邃,毫不掩飾道“是我們。”
謝牧眉頭猛地一跳“為什麼?”
方坤搖搖頭,失望地打量著南宮嫣然“本該他們做的事情,他們不去做,我們隻能代勞了!”
謝牧搖頭“我聽不懂。”
方坤又笑“你本來就沒必要弄懂。”
沒必要嗎?
謝牧自嘲似的笑笑,轉頭看向南宮嫣然,認真道“南宮小姐,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南宮嫣然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謝牧喊她南宮小姐,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謝牧如此認真和凝重。
“我們不是沙盜,從來都不是!!”
南宮嫣然咬牙切齒“是他們硬給我們按的罪名,一切的罪惡都是他們搞出來的……月神殿就是把我們變成過街老鼠,要把我們徹底搞臭!!”
謝牧眉頭緊皺“為什麼?”
“……”
南宮嫣然突然一滯,然後便閉上了嘴,竟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