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人自報家門,謝牧微微有些吃驚。
他沒有想到,那個躲在門外的偷聽的人,竟然就是剛才提到的天機堂堂主,萬三。
“不知閣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謝牧冷著臉問了句,同時不加掩飾地打量著麵前這個男人。
身高六尺,著青衫,麵白無須,像個書生。
不過,此人比起書生,多了分強大氣場,雙目炯說,顧盼飛揚,舉止間帶著強烈自信,應該是個久居上位的人物。
“嗬嗬,手下死了,作為首領,鄙人若是不聞不問,豈不寒了下麵人的心?”
說話間,萬三很自然地坐在謝牧對麵,轉頭望向謝小曼,笑道“多謝小曼姑娘。”
謝我?
謝小曼有些呆愣“你謝我做什麼?”
“他是謝你把他帶到這裡來!”謝牧出聲解釋,聲音平靜,不辨喜怒。
然而謝小曼卻是慌了,激動道“怎麼能說是我帶他來的,明明是他跟蹤我過來的,額……反正不是我就對了!”
謝小曼越說心裡越沒底,她現在也弄明白了,這個萬三肯定是順著自己這條線過來的,當即忍不住瞪了萬三一眼“壞人!”
萬三不以為然,反而哈哈大笑“小曼姑娘天性純良,難怪能得苦婆婆如此稱讚,不過令師如今可是滿世界在尋找你呢,消息都已經派人送到鄙人這裡了,鄙人正在考慮是不是要修書一封,告訴令師一下,好讓她老人家安心啊。”
“不可以!!”
謝小曼突然站起身,情緒激動“不許告訴我師父!!”
嗯?
一言出,場間不禁響起一聲輕咦,隻見謝牧扭頭看著謝小曼,麵帶狐疑,隱隱像是猜到了什麼。
謝小曼大急,直跺腳“反正就是不許告訴她就對了!!”
說完,謝小曼快步離開房間,似落荒而逃。
“她是……偷跑出來的,對嗎?”
謝牧問萬三。
萬三點頭“先生慧眼。”
略微頓了頓,萬三指著謝小曼離開的方向,微笑道“昨夜,鄙人手下一隊人無端死在城外荒郊,堂中兄弟當即海撒出去探查消息,最後探知先生與小曼姑娘嫌疑最大,鄙人當即決定登門討教,誰知就在此時,小曼姑娘竟主動登門探查消息,鄙人隨即令手下按兵不動,最終跟隨小曼姑娘來到這裡,並且有幸聽到了先生的那段分析……”
說到這,萬三抬起頭,望著謝牧“其實那段分析於鄙人,內中還有些許漏洞,說服力並不大,但是方才接過先生一掌後,鄙人卻是篤定,先生絕非殺害刀疤臉的凶手,因為以先生之修為,想要結果掉刀疤臉可以有一萬種方法,並且事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不知先生讚同否?”
謝牧點頭“我與他無怨無仇,他雖打劫於我,但罪不至死。”
萬三笑容更深“傳言不假,先生果然仁義。”
傳言?
聽到這兩個字,謝牧心中一動,不動聲色道“你聽說過我?”
“謝牧之名,如今早已名傳大漠,月神穀乃謝氏宗遺所在,鄙人討生活於此,又豈能不知?”
說到這,萬三抬起頭,深深打量著謝牧,意味深長道“而且,鄙人還知道,謝先生此番進穀是為了尋找兩人,而其中一位是一個名為秦暮雲的女人,對否?”
萬三說這番話不是無心之舉,相反,這是萬三對謝牧的試探。
試探一個人的底線或是城府,尋常談話自然是無效的,必須要用那種能夠直指脆弱的東西。
比如,這個叫秦暮雲的女人。
所以,在說完這番話後,萬三便一直緊緊盯著謝牧的臉,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肯放過。